&1dquo;这没什么,我的本职而已。你母亲的状况最近不错,还是比较稳定的。”徐医生看了眼浅深,礼貌地笑了笑,&1dquo;那你们进去看看她吧,我先走了。”
徐医生走后,辛梓并没有急着进去,他站在门口,回头静静地看着浅深说:&1dquo;浅浅,里面就是我妈,如果&he11ip;&he11ip;等下她有什么不太好的举动,你不要见怪。”
浅深愣了下,随后立刻反应过来,装作生气地说:&1dquo;你说什么呢,快进去吧。”
辛梓笑了下,推开门,不大的病房,里面有一张白色的netg头柜,一个小沙,一个小茶几,还有一个双门衣柜。浅深几乎是立刻就看到坐在沙上的那个老妇人,但是,和她想象中的形象相差太多。她既不和蔼也不严厉,花白的头,深陷的皱纹,一双涣散的眼睛直直盯着前方,嘴唇不停地哆嗦着,而她的那一双手更是黝黑粗糙,辛梓的妈妈就是一名典型得不能再典型的劳动妇女。
&1dquo;妈,”辛梓很自然地走上前去把水果篮放下,握住母亲的手,关切地问,&1dquo;我来看你了,最近有没有乖乖的?”
他母亲并没有反应,呆呆看他一眼,如此陌生呆板的目光,辛梓却好像习以为常,依旧笑容满面地注视着自己的母亲,浅深见了心中酸楚。
&1dquo;你母亲最近胃口不错,做什么都很配合。”一旁的护士回答道。
辛梓点了点头,又继续非常自然地说:&1dquo;妈,你猜我今天带谁来看你了?”
他自然得不到回应。
&1dquo;浅浅。”
他回头叫了她一声,浅深意会立刻走到他身边蹲下,辛梓牵过她的手对母亲说:&1dquo;她是浅深,你媳妇,我今天带她来看你,妈,你看看我们。”
浅深也伸手握住那只苍老的手,温声道:&1dquo;妈,我是浅深,对不起,本来上次就要来看你,可因为我任xing闹脾气耽搁了,你不要怪我。”
辛梓侧头温柔地看着浅深,眸中盛满了感激与欣慰。
辛妈妈歪着头愣愣地看着浅深,忽然猛地抽回手,对着空气大喊:&1dquo;儿啊,儿啊,你在哪里?儿啊,儿啊&he11ip;&he11ip;”
浅深一愣,就见辛妈妈站起来开始在房里四处打转,好似房里没有他们两个人似的,一个劲地喊,护士小姐立刻跟在她后面以防她伤着自己。
他们在病房里呆到午后等辛梓的母亲睡下才出来,浅深微微侧头现辛梓眼角略有湿润,神色平静,目光悲伤。浅深不假思索地牵住他的手,果然有点冰。辛梓立刻回头看她,见她一脸担忧,便马上回以淡淡一笑,安抚xing地握握她的手:&1dquo;没事,我们回去吧。”
下楼的时候,浅深知道辛梓心里不好受,以为他不会多说什么,她也不想去打扰他一个人沉思,可没想到他主动提起了家里的事:&1dquo;你走以后,我继父就出事了,他嗜赌成瘾,终于玩出人命,高利贷追债追得紧,我妈被迫不卖了可以卖的所有家当,最后债虽然还清了,可她也被bī疯了。我上大学是靠助学贷款熬过来的,期间还要替小妮付高中学费,还要照顾已经神志不清的妈妈。等我工作后,我把她送到这里,这里有最好的看护和医疗保障,我和小妮每周都会来看她。但是,当我能给她安定的生活时,她已经认不出我们了。今天还算好,以往,她还会拿东西砸我们,打我们&he11ip;&he11ip;”
说到最后,辛梓的声音越来越轻,直至无声,站定在一楼的门口,用力呼吸。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他们在各自的家庭里承受各自的不幸,或是贫穷,或是冷漠,或是baonüè,或是死亡,在不幸面前他们曾经独自奋战,即使头破血流,遍体伤痕,心力憔悴,却无人知晓,无人疼爱。他们在迷失对方的八年里到底各自受了多少苦,往心里流了多少泪,灼烧了多少思念,如今想来竟是心底苍凉,一言难尽。
&1dquo;辛梓。”
浅深站到他面前,仰起头,望进那双清润的眼眸,异常坚决地说:&1dquo;我们各自的家庭都不幸,但是,我们可以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所以,你不用难过,以后我都会陪着你的。”
辛梓呆愣片刻,忽而笑了起来,那温存的面容比冬日的阳光还要温暖,目光柔亮,他启唇,gan净的声音无比温柔:&1dquo;好。”
浅深忽然想起一歌,梁静茹的《属于》:
属于我的昨天之前的结局
我决定我的决定
属于我的明天之后的憧憬
我迷信我的迷信
属于我们点点滴滴的伤心
我们要各自忘记
属于我们闪闪亮的爱qíng
我们再一起努力
&he11ip;&he11ip;
生命总有困难,生活总有褶皱,过去的沉重如果无法随风飘散,就让我们一起携手前进,乘风破1ang亦不再是难事,在未来的路上,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
之后的几天,辛梓格外忙碌,早起晚睡,有时候都没法送浅深上班,他总是很愧疚,可是浅深并不在意这些,她担心他把身体弄垮。但是,辛梓告诉她这几天忙过以后,他想要带她出去玩,希望她也能在这两天安排下自己的工作好腾出时间。当然,&1dquo;出去玩”,这只是字面上的意思,而辛梓真正的意思,是——度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