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拦他们,两个人一前一后消失在后厅,倪渊望着浅深的背影呆,倪道远不着痕迹地在他耳边轻声说:&1dquo;不该想的,就不要想。”
倪渊猛然回神,飞回头,倪道远点了一根烟,遥遥看向远处,不再多说。倪渊的母亲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恰好这时,曾君诺从前面赶来,感受到房间里沉闷的气氛不由一愣,才道:&1dquo;奶奶,有客人要走了。”
曾老夫人沉默半晌,拄着拐杖站起来坐回轮椅,说:&1dquo;我们去前厅吧。”
曾君诺凑到曾咏吟旁边悄悄问:&1dquo;怎么了?”
曾咏吟摊摊手:&1dquo;还能有什么,小妹的事呗。”
曾君诺眸光一闪,不再多问,推着曾老太太重回到宴会厅。
浅深和辛梓二人从曾家后门走出,辛梓的车子已经停在外面。
浅深对辛梓说:&1dquo;我来开车吧,你喝酒了。”
辛梓没多话,把钥匙扔给了她。汽车动,不一会就将曾家热闹豪华的大宅甩在了身后,两个人一路无言,冷风chuī进车内,气氛冷到极点。
一回到家,浅深脱了鞋走进客厅,辛梓紧随其后。
她转过身,他正站在玄关,身后的大门被他一带,重重地关上。
五十问
谁都不曾预见到,他们会像此时如临大敌一般狠狠地盯着对方,那种即将厮杀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谁都不敢轻举妄动,收缩起全身的神经,等待那一触即的时刻。
终于,辛梓动了一下,浅深条件反she地倒退一步,退了之后立刻惊觉到自己这行为太没出息,又马上跨回那一步。她为什么要觉得害怕,要觉得不安,要觉得心虚,明明是他有错在先,她绝对不会退让一步。这么想着,浅深便又摆出最冰冷的架势直面辛梓。
然而,辛梓只是弯下腰脱下鞋,又从旁边的鞋架上拿出拖鞋换上。他的动作有条不紊,好像这只是庸庸碌碌中很平常的一天,他下了班开车回到家。然而,即使他的走路的姿态再自然,也无法掩饰他周身环绕的清冷之气。
浅深看着他向自己走来,她从没见过这样的他,迎面的寒chao带着锋利无比的气流几乎要割伤她柔嫩的肌肤。辛梓面无表qíng地站在离她两步之遥的地方,他抬着头,瞥下眼看她,一边慢慢地扯下领带随手一扔,脱了外套,又随手一扔。浅深不由暗暗吸了口气,努力抬起头继续冰冷冷地看着他。
和以前一样,比耐心,她从来是他的手下败将,五分钟过去后,她终于被他那样琢磨不透的眼神bī到极限:&1dquo;说吧,怎么会带那个女人去我家的?”
辛梓轻哼了一声,随即微侧过头冷笑一下,抬手推了推眼镜,却不说话。
&1dquo;你笑什么?”浅深美眸微眯,又蓦然睁大,那里头迸she出来的光芒直叫人不敢对视。
辛梓上前迈了两步,朝浅深伸出手,浅深浑身一僵,不料他的手停在她的脖颈处,隔着空气抚摸着那串美轮美奂的钻石项链。
他目光专注地盯着那夺目的奢侈品,薄唇动了动:&1dquo;多少钱?”
浅深急忙退后,额角突突直跳,她冰雪容颜越yīn冷,道:&1dquo;我不知道。”
辛梓轻慢地收回手,自顾自地评说起来:&1dquo;倪渊送的,价值必然不菲。那你跟我说说,你大概能继承多少遗产?我听人说,娶了曾家外孙女,就等于抱座金山回家,是不是这样啊?”
浅深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就好象大冬天的猛灌下一杯凉开水,冷得她直打颤,浅深气息不稳地大声讥讽道:&1dquo;你想知道?”
她一把扯下钻石项链举到他面前晃了晃,又狠狠摔在地上:&1dquo;这种货色,我的饰盒里一抓一大把,还有,你不是让我买车吗?我在曾家的车库里停了几辆车我自己都记不清了。”浅深大力地打开手提包,拿出一张金卡,&1dquo;这里面的钱我一毛都没有用过,但我可以告诉你,我的户头每个月都会有人打入二十万,我的信用卡永远不用担心会透支。还有房子,我生日的时候老头子会送我别墅,外婆会送我度假村,光是我名义下的房产就能供我吃喝不愁一辈子。你还想知道什么?哦,我能继承多少,怎么办,我也不知道诶,倪渊不是老头子的亲身儿子,我好歹会分到一半他的家产,外婆那少说也有个好几亿。忘说了,我母亲那我已经继承了五千万,工作对我来说纯粹是消遣。我确实没有告诉你我是曾家的人,可要不是你自己跟她去曾家,又怎会自取其rǔ?怎么样,与其让那个贱人带你进上流社会拉关系,不如找我啊,我担保你公司的规模半年内扩大三倍。”
浅深一下子说完,大口大口地开始喘气,可是她笑不出来,一点都笑不出来,嘴角费力地牵扯着,却只能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qíng,汹涌的酸楚袭上鼻端,她忍了又忍才没让感qíng外泄。
辛梓的脸色在她还没说完的时候就已经越来越难看,浅色的瞳孔死灰一片,当她最后一个字落地的时候,他脑中的那根一直拉着弦轰然断裂,多少年来积郁于胸的qíng感瞬间爆。他毫无预兆地挥手扫落了茶几上所有的东西,电话机被打飞出去,撞在墙上四分五裂。浅深惊呼出声,掩嘴怔怔地看着那一地的1ang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