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说,难缠的少爷这回可算是遇上克星了。
可是现在,一直笑嘻嘻的、那么没心没肺的快乐着的少爷,却一直一直注视着那个方向,表qíng凄迷。
往事的画面与现在的场景开始重叠,仿佛再次看见西园梅树下的那个孩子,张开双手分明想要拥抱母亲,却被母亲冷酷的推开。
而这一次,他没有了撒娇再次靠过去的勇气。
少爷,不要哭啊。
玉过流光永珍惜
&1dquo;事qíng就这样结束了么?”
&1dquo;是的。”
&1dquo;宓允风呢?”
&1dquo;他走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以后大概再也看不见了吧。”
&1dquo;宓妃色呢?”
&1dquo;她削出家了,孔老夫人怜惜她,让她住在沈府的佛堂里。将军回来后想见见她,但被她拒在门外。”
&1dquo;掬影呢?”
&1dquo;她带着舍兰的骨灰走了,以后大概也见不到她了。”
&1dquo;镯子找到了,沈狐回来了,舍兰死了。这个案件算不算完结了?”
&1dquo;应该算吧。”
&1dquo;那么,我们也该回家了。收拾东西吧。”
&1dquo;是。”
午后的阳光从窗棂外照she进来,万俟兮静静地看着苏姥姥收整行装。这一趟陌城之行,至此也终于要划上了休止符。
就在这时,有人敲了敲门。
苏姥姥去开门,外面站着的,竟是沈迦蓝。
他将一封信呈到万俟兮面前,信笺上只写了四个字&1dquo;与汝有约”。落款&1dquo;四”。
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
万俟兮长长的叹了口气,起身道:&1dquo;姥姥,我去见下沈狐,你继续收拾,等我回来,我们就出。”
&1dquo;是。”
万俟兮跟着沈迦蓝走到彤楼。楼下的空地上,摆放着一张圆桌,两把椅子,桌上没有糕点,只放了大小各异的三个盒子。
沈狐正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舒舒服服地晒着太阳,见她到了,伸个懒腰道:&1dquo;今天天气真好啊,对不对?”
&1dquo;我很忙,有事快说。”
&1dquo;这么冷淡?”沈狐叹气道,&1dquo;果然是过河拆桥的人,也不想想当初是谁去偷药救你的,虽然是只救了一半,但若非如此,还是早死了。”
&1dquo;多谢救命之恩。”
她谢的如此快,沈狐反而一怔:&1dquo;咦?”
&1dquo;谢过你了,我走了。”万俟兮转身就走。沈狐连忙道:&1dquo;喂,我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吗?你gan吗一幅很讨厌我的样子?”
&1dquo;我跟一个明明应该失忆,结果却没失忆的人没有话好说。”
沈狐扑哧一声笑了,眼睛晶晶亮:&1dquo;原来你是为这个生气&he11ip;&he11ip;难道你就真的那么希望我把你给忘了吗?”
万俟兮蓦然转身瞪着他,表qíng冷如寒冰:&1dquo;并且,你此后假装失忆,还故意缠着谢思瞳,表现出一幅亲热模样,沈狐,你做戏给谁看?”
&1dquo;这么说就是吃醋了?”沈狐笑得更开心了。
万俟兮嘴唇一抿,再次转身就走。这下,沈狐再也坐不住了,跳起来一把拉住她的手,柔声唤道:&1dquo;唯儿!”
这两字如闪电,把她劈了个正着。
万俟兮浑身僵硬地站着。沈狐将她转过来,面对着自己,嘻嘻一笑:&1dquo;唯儿!”
&1dquo;你&he11ip;&he11ip;叫我什么?”
&1dquo;唯儿,唯儿,唯儿!你的名字叫万俟唯,不是么?”
万俟唯&he11ip;&he11ip;多么遥远的一个名字,可是乍听入耳,却又如此熟悉,仿佛是宿命刻好的一道印,无论过去多少时光,始终不会消弭。
万俟兮的眼睛无可遏止地湿润了起来。
沈狐轻轻一叹,柔声道:&1dquo;我之所以故意假装失忆,除了想气气你外,最主要的是我知道你正在设局捕捉舍兰,但是她那么聪明,任何风chuī糙动都会令她警觉,所以我配合你,让你假借bī供我之名,将所有人召集到大厅,让她没有起疑&he11ip;&he11ip;我以为,在这一点上,我们是有默契的,我不信你会不知道我的良苦用心。”
&1dquo;我&he11ip;&he11ip;”万俟兮只说了一个字,就再也说不下去。
&1dquo;而我没有失忆,是因为迦蓝配出了解药——你应该知道,他是个天才,不只武功,医术天文、奇门五行样样jīng通,想必与你那个天赋异秉的妹妹相比,也丝毫不差。但更重要的是,我说过我不要忘记你,我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做到!”
冬日旭暖的阳光,信誓旦旦的少年。
这一幕,温暖如斯。
温暖分明是她从来排斥和拒绝的东西,但是为什么这一刻,她竟非常渴望的想要,想拥有,想就此永远的拥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