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形迹可疑,说话真假难辨,怎能让人相信,将大事相托?」方棠溪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如果在下猜得不错,在我没有患上离魂症之前,和下大概有些暧昧关系,却不知为何,在方某失去记忆后,让下避而不谈?」
蓝chuī寒看了他半晌,才说:「等你想起来自然会知道。」
「纸是包不住火的,再多的谎言和掩饰都是无益。如今家父处境堪忧,蓝公子大概也不想在下疑心到下身上吧?」
「随你怎么认为好了。」他淡淡地说,躬下身便要将他抱起到桌前,「来,我帮你束。」
方棠溪格开他的手腕,沉声道:「下若是不愿意说,就请离开。」
蓝chuī寒皱了皱眉:「你就是太执拗了,什么事qíng都要走到死路,才令人不喜。」
方棠溪微微一怔,却是苦笑起来。
从蓝netg不自禁生出的好感来看,他们之间的事他也能猜出七八分,多半也是因为自己死缠烂打,蓝chuī寒又是世jiao好友,不好一口回绝,才会有所jiao集。他沉沉看了蓝chuī寒半晌:「既然在下如此令下不喜,那么下也请回吧。在下虽然残疾,但此去金城,也不劳下相助。」
方棠溪的冷硬让蓝chuī寒无法可想,要是在往常,方棠溪说话如此难听,他早就拂袖而去,但此时却只觉得可气和无奈,冷冷地道:「你少爷脾气做什么,伯父生死未卜,你还为这事纠缠不清!有什么事,等接回伯父再说,否则等你自己恢复记忆了再谈!」
方棠溪抓紧身下netg褥的手指慢慢松开,彷佛浑身流过冷汗,却是慢慢露出了笑容:「是在下疑心重了,蓝公子还请见谅。」
蓝chuī寒也没想到他竟然能瞬间冷静下来,还开口道歉,不由安慰道:「你什么事都不记得了,又遇到这种大事,难免会有所猜疑。以后有什么事尽可说出来,不必藏在心里。」
「我家中没有兄弟,如今亲朋好友也不知在何处,又有谁可倾诉。」方棠溪苦笑了一下,「下翩翩君子,却不肯告知前事,多半是在下行事不端,多有得罪,还请下见谅,日后必然不会再生同样的事。」
蓝chuī寒昨夜还有些留恋像现在这样举止有度的方棠溪,甚至还有些希望他不要想起往事,但却没想到现在的方棠溪过于敏感聪明,即使忘记了许多,却还是迅觉他们以前的纠葛,让他措手不及。
他嘴里有种难以形容的苦涩滋味,慢慢道:「现在我已经不会怪你了。」
「谢谢你宽宏大量。」
「也许你以后想起来还会怪我。」
「不会的。」方棠溪微笑着道,「蓝公子温文如玉,怎会做出伤人的事?即使有些什么过往,现在我都能忘记了,想必对我来说,也不值得在意。」
蓝chuī寒看着他,眼底有种说不出的苦涩:「你能这么说,我很意外,但这是你的决定吧,我会尊重你的想法。」
「多谢你。」
话说到尽处,已是无话。看了他许久,蓝chuī寒才现浑身僵直,似乎已不是自己。
方棠溪动了动嘴唇,笑道:「他们在外面想必等久了,我们早些出去吧。你既然仍愿意易容成拙荆的模样,想必也有你的用意,只是在下恐怕会重蹈覆辙,不能自拔,明日要多开一间房了。」
他虽然承认为蓝netg始终清清淡淡的,再也没有当初那种痴迷,甚至婉转地提出不愿和蓝chuī寒同寝。
蓝chuī寒微微一怔。早就习惯朝夕相处,就是当年他恶言相向,两人出外时便一直同房,想不到他现在竟然如此在意。
想到昨夜的冰冷双足,蓝chuī寒不由躬下身去,用手试一试他的足温。他这动作在别人看来十分轻佻,方棠溪双足不能动,自然无法抽身离开,竟被他握住了足尖,不由脸上微微胀得通红:「你&he11ip;&he11ip;」
蓝chuī寒浑然不觉自己的无礼举动,只是微微皱眉,用温暖的掌心揉搓他的脚趾:「怎么才出被子就冷?以前也一直这样吗?」
方棠溪气结:「我怎么知道?」
蓝chuī寒知道自己问得差了,便不再问,给他找了袜子帮他穿上。
方棠溪之前起得很早,自己穿了衣裳,却还是光着脚的,不想如今戳穿蓝chuī寒的身分,他却仍然还肯委屈自己,百般服侍。
方棠溪虽然觉得尴尬,却又不知怎么才能拒绝。昨天已经拒绝过了,显然没有成功。即使现在提出反对,大概也会被无视。
给他穿好了鞋袜,蓝chuī寒背转身半蹲下:「上来,我背你出去。」
方棠溪忸怩了一下:「你让别人来背我吧。」
「怎么磨磨蹭蹭的?」
「你就不怕我会非礼你?」方棠溪轻轻咳了一声。
「少啰嗦!」蓝netg却是稍稍上扬,「快上来!」
方棠溪无可奈何,只得伏到他背上。他仍然用缩骨功,窈窕的身形,看着似乎要被压垮,却是十分稳健,惊得路过的人都掉了下巴。
戚叔早就回庄传了消息回来,看到少夫人对少爷如此珍而重之,感动得老泪横流,如今方家遭逢大难,正缺一个主心骨,想不到有少夫人站了出来。他之前对老夫人相信算命先生的话,认定少夫人生就一副旺夫相还有些不敢苟同,现在看来,少夫人无疑是当家的最好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