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已经全黑了,皓月留空,微风轻拂,花影婆娑。天色已不早了,百里寒却依旧没有回宫。百里寒贵为皇帝,却只有流霜这一个皇后,连一个妃子也没选。每日里都是在流霜的栖凤宫过夜,今日不知为何,这么晚还没有回宫。
流霜知道百里寒初登基,政事繁忙,嘱轻衣和纤衣去为百里寒熬了一碗燕窝粥,自己亲自送到了御书房内。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殿内静悄悄的,殿外守护着大批的侍卫。太监总管见流霜来了,正要进去通报,流霜摆了摆手,太监知地退了下去。
流霜让轻衣和纤衣在殿外等候,自己拎着食盒悄然走了进去。
百里寒端坐在披着水晶獭皮软垫的龙椅上,身着一身明huang色宫装,高大的身躯隐在条案宽桌之后。他正在垂看书,俊美的脸上一派凝重的表qíng,此时的他看上去俊美而沉静。
他看的极其入神,连流霜进来也不曾觉。流霜不禁微微叹气,悄然转到他身后,想要看看他在看什么奏折,竟这么出神。
百里寒看得不是什么奏折,而是一本古旧的书。待流霜看清了他看的书,双颊不禁微微脸红了起来。一国之君一本正经坐在御书房内,看的不是关于国家大事的奏折,而是看的医书,还是关于女子妊娠的医书。
流霜轻轻咳了一声,将食盒放在桌案上。
百里寒抬,凝眸看向流霜,眼瞳幽深澄澈,有盈盈笑意从眸间流溢而出。
&1dquo;霜,你怎么来了?”他伸手便揽住流霜高隆的粗腰。
&1dquo;原以为你批奏折辛苦了,所以给你送夜膳来了。不过,看样子你倒是不累。”还有闲工夫看医书,确实是不累。不过流霜心底甜滋滋的,她知道他是关心她。
百里寒打开食盒,拿出燕窝粥,一边喝一边道:&1dquo;霜,你现在要适当活动,不然,临产时,是很辛苦的。你怀的是双生子,我真的很担心。”
&1dquo;我没事的,你忘了,我就是医者啊!”流霜轻声说道,想起孩子的胎位,心内隐隐有些不安。
&1dquo;怎么了?”百里寒敏感地感觉到了流霜的不安,放下玉碗,手指抚到流霜的腹部,问道。
&1dquo;没什么,不知爷爷如今在何处?很长时日没见,有些想他老人家了。”
&1dquo;爷爷神龙见不见尾,就是我也很难寻到他。不过,我想,你临产时,他一定会回来的。”百里寒道。
流霜点了点头,但是,她不确定到那时候是不是就晚了。
过了没几日,宫里迎来了一位不之客——段轻痕,流霜自然是惊喜的。算起来,她已经好些日子没见师兄了,自从她进了宫,段轻痕便失了踪迹。
&1dquo;师兄,你这是从哪里过来的?”流霜笑意盈盈地问道。
暮net的阳光很温暖,段轻痕穿了一件极其普通的蓝衫,靠在窗边,沐着阳光,淡淡微笑的脸上,笼着一抹轻烟般的惆怅和一路风尘的疲倦。
见到师兄的一刹那,流霜心内隐隐有些心疼。此时的他,就像一个江湖的游方郎中,本来,以他的才能,完全可以胜任崚国的皇上的,可是他却放弃了皇权,甘愿做一个流1ang江湖的医者。流霜当然知道,这当中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她。
&1dquo;到南边去了一趟,上个月,那里生了瘟疫,我在那里救治病患时,碰见了爷爷和无色。爷爷让我回来看看你,他老人家不放心你。”其实段轻痕又何尝放心流霜,只是那些关心惦念的话,却万万说不出口的。
如今的他和她,再也不是当初那样两小无猜相依为命了。她已为人妇,又贵为皇后,就算忽略了身份的悬殊,还有世俗的隔阂。
&1dquo;师兄,”流霜暗暗叹息道:&1dquo;我确实有些状况,我诊断到其中一个胎位不正。”
段轻痕闻言,脸色一沉,抬指抚上流霜的手腕。
良久,放开手指,微叹了一口气,道:&1dquo;确实如此,不过好在才七个月,还可以正过来。”
&1dquo;师兄,你知道怎么正过来?”流霜欢喜地问道。
段轻痕点了点头,道:&1dquo;因你怀的是双生子,爷爷也不放心你,已经将方法传授给我。需要,金针刺xué,疏导血脉,外加以指按摩。”
&1dquo;需要多长时日?”流霜问道,虽然说法子是麻烦些,但是,总是有救的。若不是爷爷和师兄,她现在只有等死的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