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he11ip;&he11ip;或许并不是游回来的,而是——
青龙的身躯快如闪电般地缠住了九婴的八颗脑袋,除有一颗脑袋侥幸逃脱外,剩下全被龙口中喷出的尖利水刃齐齐切断!
瞬移!
斜斜飞出的水刃不仅差点把九婴的身体削成了光杆,就连北海的天空也刮出了狂风席卷的效果。
九婴这是第一次感受到上古仙shou的可怕之处,在他的第九颗脑袋被撕下的瞬间,其他的脑袋也重6续长了出来,青龙烦躁地嘶吼着,显然是在为自己先前放跑了一只蛇头而感到恼怒。
九婴并非是不死之身,想要杀了它,只有同时切下九颗头颅才行。而北海的海水水温太低,必须战决,长时间的战斗和寒水的冲洗会使它的身体越来越僵硬,不能再拖了!
青龙似乎还想再来一次,但九婴已经起了退缩之意,黑色的魔气弥漫开来,九双血红的眼睛齐刷刷地闭上,等到青龙从魔气中挣出时,巨shou九婴已经绕过它,极快地向海面窜去。
青龙并未再追赶,但警告和威胁的尖啸声久久不息,直到九婴完全脱离海底,它这才停了下来,慢慢地喘息着蜷起身体,从雾气中消失。
这座经过一番血洗的城镇名叫裹雨,如今看来真是城如其名,腥风裹雨,城中满是魔族碎裂成块的尸,血水四处横流。
召集侍卫们前来接应的烟火已经出去。
殷寒亭披着他那件玄色的长衫,摇摇晃晃地扶着墙角坐下,他的呼吸很是粗重,身上的青鳞也开始从脚踝处一片一片地接连出现,紧接着是腿、腰腹、还有他的半张脸。
伴随着剧烈的头痛,身上的烧灼感也开始变得清晰起来,殷寒亭撑着身体,心想还好过来时把城中的魔族都清洗了一遍,否则此刻若是栽在一个小喽啰手里,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等待的时候为了保持清醒,殷寒亭qiang迫自己睁开眼,费力地从怀里掏出了小糙塞给他的桃木盒子。他在来时的路上遵守了承诺,一直没有打开,现在九婴的离去像是一个败退的信号,很快东海与北海的战事就会暂时先有一个了结。
所以他打开了也并不算违反约定,不知道小糙放了什么东西,盒子不重,殷寒亭笨拙地打开后现里面只有一只小小的油纸包,他挑眉地看着纸包上写着的&1dquo;吃掉我”三个字,果不其然,一层一层把油纸剥开后,里面竟然卷着一块撒着芝麻的点心。
点心通体奶白,捏起来很软,而巴掌大的盒子却只装着两个指节那么厚的一块小糕饼,这种傻事大概也只有小糙才能做得出了,殷寒亭无奈地叹息一声,左右闲着无事,他竟然当真把糕饼放进了口中。
也许是小糙亲手做的,点心的味道有些特别,几乎入口即化,有一种说不出的清香,似曾相识,殷寒亭微微一顿,然后忽然蹙眉,随即从口中吐出了一小片油纸。
殷寒亭:&1dquo;&he11ip;&he11ip;”
这又是玩的哪一出?
殷寒亭额角简直一抽一抽地疼,他把吐出的纸条展开,却只见上面用蝇头小楷写着细细的一行字道:&1dquo;我走了,你会后悔吗?”
和先前的&1dquo;吃掉我”不同,这行字写得显然极为认真细腻,一一划像是带着主人的影子,无端地多出了几分悲伤的意味。
&1dquo;我要走了,你会后悔吗?”
眼前似乎出现了小糙偷偷拉着他的衣摆无辜对视的画面。
会后悔吗?
殷寒亭怔愣了一瞬,第一反应是小糙因为脸上的伤,心中对他恨意未消,所以趁着他身体有恙在点心里下了剧毒&he11ip;&he11ip;不过,以他百毒不侵的体质来说,真是这样小糙大概就要失望了。会后悔吗?或许吧,小糙这些天里又是挨打又是生病,自从化形后跟着他起就担惊受怕没有过好一天日子,恨他也是应该的。
至于要走&he11ip;&he11ip;
殷寒亭原本正头痛难当,这会儿却好像忽然清醒了过来,心头一跳,走&he11ip;&he11ip;
走去哪儿?
殷寒亭猛地站了起来,一阵头晕目眩,他想到了某种可能——今日那个藏在车辇中不敢出声的人会是小糙吗?
然而,让他震惊的变化才刚刚开始&he11ip;&he11ip;
他和九婴打斗结束之时血雨就已经停住了,先前因为青龙现身而聚集的云雾却在此刻才完全消散,一束阳光穿过深海,拨开yīn霾照入裹雨城。
殷寒亭被光芒笼络着,眼前一片模糊,等到他在回过神来时,他只觉得身上烧灼般的热度正在迅退却,他手上的鳞片也在短暂地泛起淡青色的光泽之后,如同晨曦初展时,凝结在花瓣表面的露水,一滴一滴,从皮肤上滑落。
滴在脏污的地面,水滴砸出深深浅浅的圆点,不一会儿就被寒风net&he11ip;&he11ip;
直到他的脚踝也同样变得chao湿,衣服被水沾湿而贴紧结实的身躯,殷寒亭愕然地望着天空睁大双眼,他的半张脸上,青鳞化作水珠流下,像是来不及说出口的告别,更像是孤者无助又无望的眼泪。
☆、第31章寻找小狐狸
他茫然地伸出手,轻轻地抹上自己的脸颊、眼角,那些原本覆盖着细碎鳞片的地方,就这样褪去了,所有&he11ip;&he11ip;
小糙&he11ip;&he11ip;
真的是&he11ip;&he11ip;小糙吗&he11ip;&he11ip;
在那段珍藏在心口的记忆最后,也是如此,那人在临走时给了他小半颗盛在手心里的rǔ白色丹丸,看着他吃下后才放心地离去,而原本根本不抱任何治愈旧疾希望的他,却在那人离去之后,融化了半张上的鳞片。像是现在,冷硬滑腻的鳞片化成水珠从眼角滚落,然后他看着那人微笑着朝他挥手,双唇微张似乎说着&1dquo;等我”。
是小糙。
一个斩钉截铁的答案,因为除了小糙,还从未有人能治好他的病,包括获取了他全部信任的崇琰。林芷说,他的青龙血脉不纯,所以每每身受重伤或是化形之后才会如此,除非净化全身血液,否则无药可解。
可是小糙还是做到了,做到了只有记忆里的那人才能做到的事qíng,第一次离别时给他吃了一半丹丸,第二次离别时又给他吃了夹着相同丹丸的点心。
他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丹丸能有净化血液的奇效,他只知道,每当他眼睛开始变得清明,听声不再艰涩,身体的烧灼感渐渐由qiang烈到冷却,终于能够挣脱所有桎梏去相爱,小糙都在离他远去。
殷寒亭遮住眼睛,只觉得身体好转的同时整个qíng绪也在一步一步走向崩溃&he11ip;&he11ip;
他与崇琰相逢同样是在那片山谷间,幽静的潭水前,凉风卷起散落的net花,崇琰亦如记忆中那人一般,穿着淡雅的白衣,腰间坠着青玉,看到他温和中带着一点苦涩的笑意道:&1dquo;抱歉让你等了我这么久。”
抱歉让你等了我这么久&he11ip;&he11ip;
他真的等了很久,久到相见满心满眼都是委屈。
那时的他没有任何的怀疑,长久的等待和崇琰乍一出现的喜悦完全剥夺了他思考的能力,有谁会在阔别重逢的时候去怀疑自己等来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