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一只兔子精死后,可以在他的口中塞上一粒花籽,将他的耳朵露在土层外,身体埋在土壤内,这样他身上的灵气会迅地催生这一粒种子,直至生长出肥嫩的植株,日日开花,寒露深重的冬日也不会衰败。
兔子精像传说中的故事那般死去了。
尸体挖掘出来以后,6风用一个四方形盒子来盛放,回到特殊刑侦,他果然在兔子的三瓣嘴里找到了一粒种子,这种子已经在兔子舌苔上生了根,了芽,嫩芽的顶端生命力强劲,钻进兔子的颅脑,只差一点点就可以破开脑壳。
这只兔子上了年纪,脑袋浑圆,还长着胡须,半腐的绒毛呈现淡黄色。
林芷看了看他口中的植株,&1dquo;这花叫萝卜海棠,又名兔耳朵,主使者难道是故意挑选的花籽?”
&1dquo;他现了主使者的秘密,所以被杀人灭口。”荆雨想到了北城区草窝里雪白的小野兔们,心里有些难过。
裴澜之跟在荆雨身后,见他情绪低落,就安抚道:&1dquo;成了精的兔子至少活了一二百年,脑子灵得很,不可能就这样束手就擒,我们肯定还能找到别的线索。”
兔子精和自己的子孙代告别后,到遇害的这段时间,他做了什么,暂且不得而知,但答案肯定就藏在北城区,他不会让自己的后代遭遇危险,所以如果他现了某个秘密,他一定会把这个秘密带到远离孩子们的地方,甚至有可能,在他得知这个秘密的时候,他就预见了自己的死亡。
听小兔子们说,在生命终结的那一天,含一颗花籽在口中,是一件既浪漫又悲伤的事,那么这一粒花籽,会不会是兔子精爷爷自己早早就准备好的?
邵然问道:&1dquo;兔子精有没有交好的朋友?”他们需要从兔子精的交际圈开始调查。
荆雨点头,&1dquo;有。”
根据小兔子们的说法,兔子精在大桥镇有一个忘年交,是一只没能开启灵智的黑色流浪狗,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像是某天夜里突然出现,就一直在镇上徘徊。这只狗对待镇上的小动物们都非常友善,虽然过得落魄,但兔子精偶尔会带着几根肉骨头去接济它,这一次兔子精出事,不知道有没有提前去探望过老友。
6风纠结道:&1dquo;什么鬼,灵智都没开的流浪狗?它能知道什么?”
结果他们前去调查,北城区上个月竟然掀起一场打狗风波,原因是有一只经常在镇上讨食的流浪狗咬伤了人,那人仗着自己平日身体健康,没去诊所打狂犬病疫苗,结果十来天后病身亡,而那只流浪狗正是黑色,被镇上居民抓到后直接吊死了。
不会这么巧吧,这线索断裂的背后不知是何人手,竟然细致到连没有开启灵智的野狗都不放过?荆雨和裴澜之第三次到大桥镇暗访,他们想要看看是不是镇上的流浪狗全都被驱逐得干净。
白日里年轻人都要进城打工,镇上人不多,他们走到了垃圾中转站周围,城郊的垃圾站弄得漫不经心,几个硕大的深色垃圾桶夹在一道墙缝内,一股鱼腥味弥漫,还有苍蝇四处环绕。
不见野狗的踪迹,却有流浪猫出没。
那是一只黑白花的小猫,踩在垃圾桶上,眼珠是清澈的蓝色,用一种充满警惕的目光注视着来人,尤其当裴澜之靠近的时候,它没有逃离,却将后背紧紧地拱了起来,威胁般嘶叫出声,只不过它还小,叫声实在生嫩。
&1dquo;喵。”荆雨低低回了一句,他和猫妖们混得熟了,叫声的大小高低起伏代表着什么意思他大概能猜得到,&1dquo;喵喵&he11ip;&he11ip;”
黑白花的小猫小心翼翼地靠近他,嗅了嗅他身上的气味,顿时流露出迷茫的表情。
就连裴澜之听到荆雨学的猫叫后表情也有些微妙,&1dquo;你&he11ip;&he11ip;会说猫话?”
&1dquo;哪里是猫话?我瞎叫的,猫咪们表达善意的时候好像都这么叫。”荆雨不好意思地笑起来,秀丽的指尖轻轻挠了挠蹲在垃圾桶盖上的小猫咪的脑袋,&1dquo;还小呢,没开灵智。”
裴澜之嫌弃小猫身上有味道,脏,不大赞同地看着荆雨揉猫,眼角的余光却忽然在墙缝的三个垃圾桶后面看到了一双低矮的充满凶光的绿眼睛。
那是黑色流浪狗的半张沾满污泥的脸,他们相互对视的一刹那,流浪狗直接向后飞快逃窜!
&1dquo;站住!”裴澜之一声喊,跃起一脚踏在垃圾桶盖上,如飞檐走壁一般越过障碍物追去,度之快甚至出现了残影,这可把小猫吓得够呛,连滚带爬一头撞进荆雨怀里。
荆雨其实也被裴澜之吓了一跳,一分钟后,他看到裴澜之提拎着一条流浪狗回来了。
这是一条黑色的,身躯健硕的流浪狗,半人高,如同沙包一样被裴澜之拎着走,流浪狗看到小猫咪安安静静地呆在荆雨怀中,这才停止了挣扎,它的脖颈被裴澜之如铁钳般的手死死卡住,原本是准备拼个鱼死网破的。
&1dquo;跑得还挺快。”裴澜之挑着眉道,能让他追出残影的小畜生,稀奇,&1dquo;带回去看看,我觉得是它。”
流浪狗沉默着一声不吭,直到它和小野猫都被带回了特殊刑侦。
因为连着一个多月没洗过澡,流浪狗和小猫被有洁癖的邵然司长严禁踏入屋内一步,哪怕它们可能是特殊的物证也不行。
院中,梧桐树下,穿着随意的荆雨套了一双黑色高筒水鞋,这双水鞋明显不太合脚,有些大,但他并不太在意,正拿着橡胶管兑温水,他脚下的青草地上放了一只婴儿用的粉色塑料大盆,&1dquo;嗯,可以了,不太烫,你们俩谁先洗?我给小猫小狗洗澡的技术可好了。”
一旁,小猫懵懵懂懂地缩在大黑狗怀里,大黑狗受到过裴澜之的威胁,已然不敢在荆雨面前放肆,它略一迟疑,自行站了起来,安慰般地舔舔小猫的脑袋,走到荆雨跟前,仿佛受过训练一般蹲下。
荆雨温柔地抚摸着它的头,它身上脏得不行,甚至看不出原来的毛色,哪怕不是他们要找的狗狗呢?既然遇见了,他得给它好好洗了一个澡。
黑狗身上的毛并不浓密,但长时间没有打理,已经纠结在一块儿,味道极其难闻,又难以梳洗,而且皮层上还生长了一些皮肤藓,这些部位的毛只好全部剔去,直到垃圾袋中装满它的毛,盆里清洗的水不再浑浊,水面的泡沫褪净,倒映出来的大黑狗竟然长得并不难看。
它的两只耳朵有些长,耷拉着,面部和四肢黝黑,爪子粗大有力,看起来不像中华田园犬,反倒和德国牧羊犬有些相像的地方,难道是串串?
&1dquo;哟,这是哪个品种的狗狗啊?”林芷外出任务回来,看见荆雨忙活得满头大汗,凑上前好奇地问。
&1dquo;不知道,不过这么一收拾挺精神。”荆雨抚摸着大黑狗的后背,意外地在某个圆形伤口处停住了动作。
裴澜之坐在院中的石桌上,原本目光一直徘徊在荆雨的双脚间,那是他的水鞋&he11ip;&he11ip;这会儿施舍般瞥了大黑狗一眼道:&1dquo;比利时马里努阿犬,它的耳朵估计是出了点问题,直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