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出办公的一路上,荆雨抓心挠肝地想,裴澜之怎么会是人鱼呢?他不是魔修吗?难道是修魔的人鱼?难怪他觉得裴澜之身上好好闻啊,他肚子里装着不少疑惑,可是邵然却管杀不管埋,再不回答他的任何疑问了,只让他若是好奇的话,亲自去问裴澜之。
他虽然对裴澜之没有任何歧视之心,可到底还是有些畏惧的,他不敢问,险些把自己憋坏了。
裴澜之身上充满了各自谜团,俗话说&1dquo;好奇心害死猫”,荆雨只觉得自己此刻像极了猫皇殿下的破毛病又犯了。
平安里幸福小区。
荆雨被邵然带到这里来执行公务,这是他的家,他有些懵,在邵然的指示下,他小心翼翼地站在一幢单元楼的楼道口外,出声喊道:&1dquo;地缚灵,地缚灵你在吗?我们有事想要和你商量。”
身后的邵然啪地点燃了一根烟,就蹲在门口抽了起来,林芷和6风也站在安全距离之外,并没有试图直接踏入楼道。
按照邵然的说法,只有被地缚灵承认过的居民才有资格进入单元楼,否则贸然硬闯,可能会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荆雨还未来得及自行领悟什么叫做不必要的麻烦,就在这时,楼上浇花的女人忽然一声惊叫,当空便将一盆水泼了下来,落点正好就是邵然的头顶。
邵然今天特意用蜡打理过头,还好反应及时,眨眼的功夫便移动到了十米开外,否则,他此刻就是一只落汤鸡了。
浇花水泄而下,在干燥的地面炸出花来,溅了几滴在荆雨的鞋面上,荆雨目瞪口呆,紧接着,走道里隔空传来嘲讽,&1dquo;邵司长身手果然利落。”
邵然轻轻一笑。
荆雨担心道:&1dquo;地缚灵,你还好吗?”
不一会儿,一个人形在门口处具现化,年轻男人脖子上围了条深色围巾,他咬牙道:&1dquo;拜邵司长所赐,好,很好,非常好。”
特殊刑侦一大早突然袭击,年轻男人不愿意把他们带往自己的巢穴,荆雨的公寓倒是现成的,荆雨让几人就在他的客厅商谈,自己去厨房里烧水沏茶。
公寓面积很小,特殊刑侦的三人还是第一次来荆雨的公寓,很快就打量完毕,把视线转向靠在厨房门边喝牛奶的年轻男人身上。
年轻男人冷冷勾起嘴角,&1dquo;邵司长,无事不登三宝殿,有屁快放。”
邵然一双厉眼,扫过年轻男人的上下三路,直看得年轻男人表情僵,这才淡淡道:&1dquo;请坐,我们需要谈一谈。”
荆雨端了茶出来,翻了翻冰箱,没有找到其他能够招待客人的东西,于是问道:&1dquo;大家吃小鱼干吗?”
客厅里原本凝重的气氛似乎有了片刻的缓和。
&1dquo;不吃。”齐齐的四声回答。
&1dquo;哦。”
明明可好吃了!荆雨自己尝了一根,舔舔嘴唇。
这会儿,邵然拿出一份文件推至年轻男人的面前道:&1dquo;我希望地缚灵先生能和我们特殊刑侦签定一份协助契约,帮助我们将逃犯萧柳抓捕归案,当然,契约生效之后,我们特殊刑侦会给你提供保护和优待。”
年轻男人指了指自己,&1dquo;你没搞错?”先前对他喊打喊杀的人是谁?
邵然颇有些厚脸皮道:&1dquo;萧柳是鬼修圣手,他的鬼术想看破不容易,我自问是没有这个能力,所以还想请你协助。”
他虽然是佛修,但他擅长的是破魔,而不是解术,裴澜之是魔修,功法又霸道之极,林芷擅长西方怪物学,6风的研究重点是东南亚蛊降,荆雨本身是剑灵不提,在这一方面特殊刑侦里或许真的无人能及得上年轻男人的本事。
年轻男人嗤笑了一声道:&1dquo;邵司长,就凭你昨天那么对我,你觉得我会答应?”
第12章喵喵喵
荆雨愣住了,怔怔地看向他,年轻男人却不再多言。
邵然从容不迫道:&1dquo;此事是我做得不对,我诚心向你道歉,对不起,毕竟我需要时间确定你证词的真实性。”
年轻男人心说:信你就有鬼了。
林芷眼神来回在邵然和年轻男人身上打转,忽然出声道:&1dquo;小帅哥,如果你愿意的话,离开这里不是问题。”
&1dquo;什么意思?”
林芷道:&1dquo;我们可以对你的尸骨进行挖掘,清除怨气,也就是说,从此往后,你可以不再受困于尸骨的牵引。”
地缚灵之所以是地缚灵,正因为他的尸骨怨气深重,以至于牵制了灵体可以活动的范围。
年轻男人有些愕然,这个条件对于他来说确实很有吸引力,但他还是惋惜道:&1dquo;我说句实话,自从我以灵体的身份在这幢楼里清醒,我就失忆了,我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也找不到我自己的遗骨,你们只怕是白费力气。”
果真,特殊刑侦的一行人在小区里寻了许久,一无所获。
自从萧柳背叛了组织,带走一批人才后,特殊刑侦做起事来明显捉襟见肘,邵然手下缺人,只得想办法再请其他专业人士,这一来二去,自然要耽搁不少时间。
其间,荆雨住回了幸福小区,地缚灵跑来他这里大吐苦水,&1dquo;你们邵司长,简直有毛病。”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手腕露出来,只见白皙的腕子上虚虚圈着一条金色手环,看起来竟非实体,上有经文游走,&1dquo;我难道会跑不成?”
这手环上转着一道经文,自然是用来圈禁地缚灵的,可地缚灵本身也不能跨出小区的范围啊。
&1dquo;脱裤子放屁。”年轻男人咬牙道。
荆雨尴尬极了,觉得地缚灵真心可怜,于是他问了地缚灵爱吃什么,做了不少摆在香案上,插上三炷香,算是供品,地缚灵美滋滋:&1dquo;果然还是你上道,在我地盘你尽管放心,我肯定能罩着你。”
地缚灵夸下海口后的第三天夜里,荆雨睡得很沉,夜深了,窗外呼呼刮着北风,拍打着玻璃,出嗒嗒声,就像某种信号,紧接着,一只修长的属于男人的手,从外轻轻将窗户推了开来。
这是四楼,手的主人踩在窗沿上,黑色马丁靴还未落地,却身形一顿。
黑暗中,原本气息澄明的房间内,忽然聚上了一股白气。
年轻的地缚灵具现化出形体,在察觉到男人身上危险的气息后双手微动,&1dquo;你想做什么?”
窗沿上的男人二话未说直接仰身从四楼跳了下去,三百六十度翻转,敏捷地回到地面,他穿着带兜帽的卫衣,因为帽子在翻转时落下,这才让长长的黑随风漂动,宛若浮莲。
年轻的地缚灵手上结了鬼印,那印是灰黑色的,像一页剪成繁复窗花的黑纸,从窗口悠悠往下追去,一直尾随不放,直至将男人撵出了幸福小区。
年轻男人替荆雨重关好窗,月色下,他的面容忽明忽暗,视线落在荆雨甜美的睡容上时,才摸了摸下巴,&1dquo;奇怪。”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荆雨听见客厅电视机的声音,他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走进客厅,却见地缚灵神色微妙地坐在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