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请位经算老师可比大儒名师来的困难多。
也能够理解怎么会有一套完备的《九章算术》。
可自学终究有局限,好多题解不出来,而放眼京城,似乎也找不出一个一起研习探讨之人,谢二真是寂寞如雪,感慨知音难觅。
然后贺惜朝出现了。
在贺惜朝解出门户宽广的那一刻,谢二即使没有表露在脸上,可内心的喜悦却如山泉流水,连绵不绝。
那天,谢三不得不请他的二嫂出面,让书房里面的二哥放人。
要吃晚饭了呀,他二哥饿不死,可贺惜朝才那么点大,不能不吃饭,饿坏了魏国公来找麻烦了怎么办?
谢二少夫人真是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抬脚进书房,将里面的一小给带了出来,对着丈夫嗔怒道:&1dquo;人人说谢府以礼待人,你这让客人饿着肚子给你讲解又是什么道理?”说着牵上贺惜朝的手说,&1dquo;走,别理这呆子,晚膳已经备好,贺小少爷随便用些,招待不周,请多海涵。”
说实话,贺惜朝是真有点怕了,有钻研精神的人实在过于执着,只要不理解就问,应用题好说,可有些计算公式就是没有为什么,背出来就是了,然后贺惜朝不得不跟着一起将公式推导过程推演一遍&he11ip;&he11ip;
一般拜客,上午登门,留午饭,下午该辞别了,不过贺惜朝却被主人硬生生拖到了晚饭后,等回到国公府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
待贺惜朝一走,谢三带着他的记和三篇文章寻了他的祖父。
谢老年纪已过六十,不过身子骨依旧硬朗,他虽身居高位,可因为丰富的人生阅历,那份在上的气势内敛,凸显了文人气质,看起来有种儒雅的亲和感。
&1dquo;思远和思归说,你那儿来了个小友,不仅学问出奇的好,连算学都能跟你二哥一较高下,可是这位?”
&1dquo;不是一较高下,二哥说了,那些困扰他许久的题,在惜朝的提醒下已经求出了解,所以惜朝的算学应比二哥要好。”
谢老点了点头,就着灯火,眯起眼睛看着文章,眼中微微显露出惊讶来。
&1dquo;他&he11ip;&he11ip;多大?”
&1dquo;刚七岁。”
&1dquo;奇异之才。”
谢老的评价很高,谢三没觉得不对,他说:&1dquo;惜朝准备参加后年的院试。”
&1dquo;以这文章来看,破题深刻,思维缜密,除了遣词造句还需打磨之外,便是一篇佳作,院试可冲魁。”
如谢老这般见识和地位,此话一出,便几乎预言后年贺惜朝的院试成绩。
谢三道:&1dquo;这是他独立而作,无人指导。”
&1dquo;休宁,你是希望老夫收他门下?”休宁是谢三的字。
他说:&1dquo;孙儿是有这个意思,凭惜朝的能力,谢府上下除了您,不是孙儿埋汰,实在找不出合适的人选,爹也一样。祖父,您说是不是?”
谢老微微颔,不过他有些犹豫。
谢老桃李满天下,可真正敬茶拜师的学生并不多,一只手数的过来,还是早些年收下的,等入了内,这眼光就更高了,后二十年也不过只有一个。这些学生如今都在朝中为要职,皆是俊杰,皇上年轻有为,正是用人之际,前途似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