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这张有着谢修弋龙飞凤舞迹的专辑,手几不可见地有一丝微微的颤。
拿着这张专辑沉默了一会,她抱歉地朝快递员点了点头,垂着眼眸接过他手里的第五个快递。
一套亚瑟王和圆桌骑士的拼图。
第六个快递,一双她最喜欢的网球运动员所授权联名的球鞋。
第七个快递,一张照片,是在a国爆炸案中去世的Lina的丈夫和她的父母一起拍的合照,照片上的他们都开怀地笑着,他们的生活也在好好地继续。
第八个快递,……
……
她不一言,沉默地如同在工厂流水加工线上一般,慢慢地拆着这一个又一个的快递,眼神越来越黯淡。
菱画觉得此刻她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样,是的,感觉上好像并不疼,可是却很难受。
这种难受,就像是无痛的毒|药一样,已经不知不觉间侵蚀进了她全身的血液,让她清清楚楚地就能够感觉到。
第十一个快递。
是一副稚嫩的儿童铅画。
画上有大太阳,云朵,还有三个人,一个年轻女人模样的人拉着一个小男孩在草坪上放风筝,他们的身后有一个男人,手里拿着冰淇淋,嘴角带笑地跟着他们。
而画的左下角,端端正正地写着“谢佑识”三个字。
她闭了闭眼,放下了这张画。
“最后一个呢?”
她看向那个快递员,眼神空洞,嗓音沙哑地开口道。
快递员沉默地站在她的面前,没有说话,她下意识地看向那个放包裹的大箱子,大箱子里已经空无一物。
猛然间,她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瞳孔剧烈地颤抖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快递员。
下一秒,那个快递员脱去了身上的工作服,扔在了箱子上。
然后,他抬起手,轻轻摘下了自己头上的帽子。
走廊里静悄悄的,而瞿溪昂静静地站在她的面前。
可能这世界上总有一个人,他化成灰,你都不会不认识他。
因为他承载着你这辈子最后一次、最深刻的感情,不同于面对初恋的第一次怦然心动,而是一种只能对命运妥协的无能为力。
看见他,你就会想起曾经你面对他时的弱小、无助、惶恐、害怕和眷恋。
看见他,你就会想起所有似乎已经被你掩藏得好好的、深埋在地底的情感。
他能够轻易地就唤醒你,唤醒你以为已经再也不会出现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