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
他很清楚,当时的确雷是劈了下来,结果就在谢宴靠近的瞬间就消失了。
阮晟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一步步继续往前走,只是视线却是看了过去,这时候谢宴也回过神,默默吞了一下口水,两人对视一眼:皇上?
阮晟面无表情垂眼落在谢宴还握在他手腕上的手。
谢宴反射性地松开,结果,只听头顶上方再次轰隆一声,谢宴吓得嗖一下又握住了,轰隆声消失,就听到身后有文武百官倒吸一口气,惊喜道:“金色的日光啊……”
谢宴抬头去看,只见头顶上的日光因为刚刚的乌云散尽后,日头直接照下来,竟是金色的辉光,不过并不明显,往日里瞧见也不会这么惊喜,可问题是,与之前的对比的确特殊了些。
谢宴低头看着两人相触的肌肤,觉得这事有点匪夷所思,这也太邪乎了。
阮晟很清楚自己的情况,此刻他也几乎确定他这次没出事是因为谢宴的缘由,可他这么一靠近自己就解除了祭祖的危机?
他想不通,这会儿也不是多想的缘由,他很快抬步到了祖祠的内殿前,抬起头望着香炉里燃烧着的焚香,正式开始祭祖,而阮晟没说让谢宴松开手,谢宴老老实实就这么借着宽袖的遮挡亦步亦趋跟着,肌肤相贴。
只是身后这么多人,他掌心也忍不住汗湿,却也没敢松开手。
李将军皱着眉,一开始就不太高兴这次竟然没出现意外,不仅如此,皇上这是什么意思?连祭祖上香都要带着燕妃?这种待遇只有皇后才有,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当真要立燕妃为后不成?
李将军在阮晟就要结果许公公手里的两份香递给燕妃一份时,终于忍不住开了口,“皇上,虽说这时候开口不合时宜,可臣有话说,燕妃并非皇后,甚至还未正式上玉牒,这时候来上香不妥。”
阮晟站在那里没回头,他是知道谢宴想离开皇宫的,所以虽然封了妃,并未让人把他的名字上玉牒,日后若是他想走,随时都可以,他有他的打算,可被李将军当场说出来,他脸色并不好看,上玉牒这种事并非李将军所能管辖的,他却能知道,看来他这个亲舅舅的手伸得可真够长的。
阮晟没理会身后的李将军,文武百官跪在外头不敢抬头,觉得李将军这是要干嘛?这个节骨眼当场说出来这不是不给皇上面子吗?皇上这还能是为何,自然是被燕妃吹了床头风这正是宠燕妃的时候,这是宠着燕妃,可这直接说出来不跟打皇上和燕妃的脸似的?
阮晟不管他们怎么想,直接把香递给谢宴。
谢宴的右手还握着阮晟的手腕,此刻两人紧挨着,他硬着头皮接过来,他也想撒手啊,问题是,万一外头的雷劈不进来直接把祖祠给震塌了,那估摸着今夜年夜饭各家各户吃着也有劲爆话题了,听说了吗?皇上祭祖把祖祠给震塌了,天啊,这到底是怎么生的?皇上不会是天生跟祖祠相克吧?
为了祖宗这些牌位为了阮帝也为了他还能多蹭几顿阮帝的御膳,谢宴觉得自己还能牺牲一下下。
可他愿意牺牲,身后的李将军差点气疯了,“皇上!”
阮晟没回头,示意谢宴上香:“李将军,这里是阮氏祖祠,你姓李,朕是君,你是臣,你最好记得你自己的身份,朕做什么,不做什么,还不用你来教。”
这话可谓是毫不客气,李将军即使没被打,也觉得一张脸火。辣辣的,被亲外甥这么直接下了脸子,他气得浑身都在抖,可他不敢再开口,这已经是警告,若是再说,他还真觉得自己这外甥敢把他赶出祖祠。
阮晟耳根清净了,就这么和谢宴将祭祖事宜都完成,随后,直接揽着谢宴带出了祖祠,越过跪了一地的文武百官走向祖祠外的龙撵。
等坐上龙撵,文武百官也纷纷起身跟了过来。
随着龙撵起来,谢宴这口气也彻底松了下来,只是一个疑问直到回到养心殿都没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阮晟让文武百官直接可以休沐过岁旦,他并未看李将军,直接带着谢宴走了。
文武百官瞧着李将军不好看的脸色,也不敢多嘴,毕竟人家是舅甥,又没有隔夜仇,万一改天又和好了,左右也都是李家的事,再说还有一个李太后,就算是李将军再怎么着,有李太后在那李家也不会出事。
阮晟一直带着谢宴回了内殿,吩咐许安去慈宁宫询问晚上岁旦家宴的事,之后没有吩咐不得打扰,许公公一副奴才懂奴才懂的表情就赶紧退了下去。
而等寝殿的门关上,谢宴装作一知半解不懂的模样,“皇上,刚刚……那是怎么回事啊?臣……应该没做错什么事吧?”
阮晟在他对面落座,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若非亲眼所见,他也没想到谢宴轻而易举就破了他次次都在祖祠前出意外的事,他一开始也没想通是怎么回事,他跟祖祠不合肯定跟他的兽身有关,父皇曾经也说过跟他龙身有关,却没说缘由,后来他因为运气不太好在别的地方也会出意外,也就没太在意祖祠的事。
如今,因为谢宴在身边突然就解了?这很奇怪。
谢宴看阮帝一直不回答,心里没底,这阮帝不会怀疑他了吧?觉得以前他出意外都是楚国人搞破坏?“皇上?”
阮晟终于抬头看他,眼底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情绪,只是安抚拍了拍他的肩膀,“爱妃不必担心,你没做错事,反而今日帮了朕一个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