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远歌停在胥礼面前,含糊不清地飞道:“御迟城外会合,到时候给我带点桂花糕。”
众:“…………”
“?????”
胥礼默了片刻,问道:“你要什么味儿的?”
牧远歌一脸无语:“桂花糕还能有什么味的?”
“出了一些,有芙蓉桂花糕,杏仁桂花糕,莲蓉桂花糕……”
牧远歌黑脸:“我要桂花桂花糕。”
胥礼跟他约好,五日后御迟城外见。
“你悠着点来就行。”牧远歌处理好这边的事宜,差不多也需要五日才能动身前往。会飞的异植飘去的那座城,名为“御迟城”,距离承天府不算远,脚程半日足矣。
但他觉得五日不可能是因为胥礼赶回长生剑宗,动员长生剑宗上下,召开大会,公诸于众,再赶来邪道领地内的御迟城,这么多事,五日是怎样的效率。要知道公认挺不错的傅琢掌教,在善城城主上山后,为动员弟子长老前往善城耗费十日。
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姜袅从头到尾没半点笑意,而田裕笑呵呵地好似一切了然。
牧远歌目送胥礼腾空而上,阮枫,步峣等人已经在承天府外的万丈高空处等候多时,当时异植拔地而起,站在地面不安全,离地较低也不安全,步峣心系阮枫安危,冲出重围,受伤极重,而他找到阮枫的时候,却现阮枫毫未损,只是昏迷着,至今未醒。
牧远歌转身步入殿门:“你们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房屋不要修,地面不要整,池塘不要重弄水源?难道这些小事还指望我?”
祝猊忙带着死侍自告奋勇去忙活了。
晏伏拂袖转身,直接冲向门外,直奔某处而去。
“你给我站住!”牧远歌喊都喊不及。
“那里不是地牢么,晏伏大人多少年没去了。”
“地牢里没埋伏吧。”田裕主要心系府君安危。
“当然没有,田裕府主大可放心。”姜袅身边的侍女接话道。
“算了,有埋伏也是里头埋伏的人遭殃。”田裕老神在在地扫了眼牧远歌手中的却灼剑,有剑在手,他们府君哪里去不了?
可牧远歌站在地牢外顿了许久,却还是带上姜袅,亲自进到里头。
为何带上姜袅呢,其实就跟把姜袅留下来是一个原因——现在的北承天府,更认姜袅,而不是认他这张面庞,他这张脸只能震慑住阎王,但威慑不住小鬼。
狱头还是原来的那几位,亮出到刀来大呼:“什么人!?”见到姜袅,立刻垂头让路。
以前晏伏就是是地牢的常客,再加上牧远歌只把他打入地牢,却又不曾摘去他的左斩使职位,因此他来了地牢,狱头也都得供着,供得那是烦不胜烦。
由于日子久了,晏伏除了外头正儿八经左斩使的居处以外,他在地牢里还另有一间亮堂的牢房。
牢房里头木床茶具书桌一应俱全,就差地砖也贴成青玉石板。
牧远歌去看他的时候,他背靠着牢门方向,盘腿坐着,一副老僧入定的姿态打坐似的,好似拒人于千里之外。
田裕老神在在地道:“晏伏啊,你有本事掉头就走,百喊不应,你有本事把对我说的话跟君上明说啊!”
晏伏听到田裕的声音,便坐得都不那么端正了,道:“我有什么不敢说,他这个叛……徒!”前一句还算清楚,后一句明显比较含糊,他侧过头看到了站在身后的牧远歌——来的不只是田裕。
他又把头扭了过去,脸色阴沉,出一声冷哼。
“就这么不想见我?”牧远歌道,“我还活着你很失望是吧,那真是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我算个什么东西,”晏伏嗤了一口,“也配让您低声下气来这等腌臜之地来见。”
“见多少次了,不用外见外,叛徒什么的,彼此彼此,扯平了,”牧远歌道,“怎么说呢,这次又要劳烦你出山,帮忙解决一下祸患。”
晏伏顿了许久,哽声缓缓道:“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他缓缓转过身,“那我就勉为其难……”
姜袅见晏伏眼眶红,不由愣住了。他知道正道认可牧远歌只是形势所迫,而邪道中人破口大骂说着牧远歌该死,当年他走投无路来邪道,以为必死无疑,可邪道中人反而不曾怠慢,直至如今。
出了地牢,牧远歌问他:“你就没有别的话要说?”
“还请府君恕罪。”晏伏道。
“这次不请辞了?”
晏伏如受重击,深深埋下了头。
“说实在的,这次你若想告老还乡,我不拦你。”牧远歌道,“我给你一次离开承天府的机会。”
晏伏哀叹:“不敢!您干脆杀了我吧。”他说着恨牧远歌舍命救正道座,但他更恨当时不在君上左右的无能的自己,当君上经历着生死考验,他正在地牢里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骂骂捏捏,一派岁月静好……
“这次你若不离开,今后可别说我不放人。”牧远歌一脸惋惜。
晏伏见他表情,不由得一阵危机感,难不成君上有了更好的目标,觉得他不怎么样了?
祝猊站在较远的地方一脸羡慕,很想凑过头来身临其境一下这种温馨的氛围。
也只有姜袅无惧他的威严,问道:“你要去御迟城?”见牧远歌并未回答,他又道:“确实有不少异植逃向了尉迟城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