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啊。”周乔南局促一笑,“谭总都这么纡尊降贵了,我哪有不愿意的道理?”
谭之怀眉头微微皱起,这才感觉出周乔南有些不对劲,转过身去看他,却见他正低着头,认真地拆一袋薯片,一时竟不知是何滋味:“你……”
周乔南闻声,抬头看他,笑问:“怎么?谭总还有什么指教?”
谭之怀原本已经开始为自己提出的中二要求反思,没想到周乔南对此却全然无所谓,瞬间让他怀疑自己是在自作多情——周乔南这么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又哪会像他似的余情未了,愿意做他的床伴……恐怕也只是单纯有那方面的需求吧……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性的谭之怀,感觉自己又落了下风,于是沉下脸,生硬地说:“我先走了,以后……电话联系你。”
周乔南笑着目送他关门离开,然后懊恼地把刚拆封的薯片全都扔在了地上。
两个死要面子凑一起,各自过了一把嘴瘾,然后陷入了没有尽头的牛角尖了,并且这一钻,就是三年。
周乔南现在想起当时的情况,仔细一琢磨,感觉要是他能再沉住气一点,其实应该不难现谭之怀脸上不自然的表现;或者他不那么盛气凌人,说一两句求和的话,那时也未必就会变成彼此都进退两难的地步。
可难就难在,当时他年轻气盛,谭之怀提了这么一个沙雕的建议,一时间他只觉得受到了侮辱,所以把无所谓当成了伪装,想让谭之怀觉得他也没有多少了不得。
谭之怀也是个不肯认输的主儿,哪里肯轻易迁就他、说软话,何况做床伴这事儿还是他先起的头,他更不可能自打嘴巴。
当跑友这事儿,说到底,两人都有过错,责任一半一半,感情也是一半一半,反正就是一糊涂账。
现在谭之怀搬出去了,两人也断了跑友关系,其实提提复合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嘛……
可惜这想法一冒头,就被周乔南赶紧压了下去。跟前男友复合这种事情,还是要从长计议的,何况他们中间不清不楚地搅和了三年,真要重在一起了……好像还怪别扭的……
他正这么胡思乱想之际,前男友谭之怀的消息就进来了,现实客套地谢过他的祝贺,然后就给他甩了个重磅炸|弹:心姐出嫁,我送她一套饰添妆,会不会太寒酸?
周乔南不懂了,回问他:什么意思?我记得宾客名单上没有你啊,你这送的哪门子礼?
陈宴心的婚礼经过几个月的筹备,终于要举办了。之前因为她爱人的职业缘故,陈宴心不想大操大办,只邀请了亲朋好友,连媒体都不通知。
然而作为一线影后,扬意当家一姐,这么低调出嫁,实在没有排面。最后经过周乔南的劝说,取了个折中的办法,以私人身份邀请一些关系良好的媒体人出席婚宴,也算间接向公众有个交代。
既然有媒体出席,傅温如就建议增加一些公司艺人出场,给陈宴心撑撑场面。谭之怀就在这部分增加的公司艺人里,而在宾客名单里,这些人就被笼统地归入了公司同事当中,所以周乔南没见到谭之怀的大名。
了解始末之后,周乔南想起谭之怀刚才问他的,觉得还算合适,没多想就认可了他的方案。
举办婚礼的日子很快到来,宴会当天,谭之怀和傅温如、高孟一起到场。周乔南一早就已经来会场帮忙,见到他们出现在门口,便过来招待他们。
陈宴心的爱人姓吕,搞科研给国家做贡献的,大家都称呼他为吕工或者吕教授。也因为这份特殊的职业,今天办婚礼的会场,是专供给政府举办活动使用的场地,安保森严,很大程度上杜绝了想要偷拍的狗仔。
在周乔南的介绍下,几人与郎打过招呼,然后带着礼物,一起到休息室见娘陈宴心。
陈宴心今天一身高定婚纱,端庄娴雅,美丽圣洁,虽然妆容清淡,但掩不住她幸福明艳的笑容。
傅温如作为公司大老板,在拿到请柬的时候,已经送过大件给陈宴心当嫁妆,今天来不过是再送个红包,道几句祝福。
谭之怀和陈宴心今天才第一次见面,但为了拉近和影后的关系,他又扯起师姐、师弟的身份当幌子,这一下还真感觉亲切了不少。
几人聊了两句,化妆师进来要给陈宴心补妆,四人自觉告辞离开。谭之怀走在其他人三人最后,等其他三人走远,他返回休息时,示意化妆师给他和影后独处几分钟后,才拿出准备好的礼物。
礼物的确是他对周乔南说的一套饰,可陈宴心打开盒子见到东西后,实在受到了不小的惊喜。因为这套饰,是国外著名设计师打造的珍品,使用的钻石价格高昂不说,还是全球限量的,单就她眼前这一套,现在大约是七位数的价格。
“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陈宴心盖上盒盖,推回给谭之怀。
谭之怀没有接手,笑了一下,说:“我的一点小心意,心姐收下吧。”
陈宴心显然不敢苟同,正要再次推拒,却听谭之怀说:“权当是我替乔南谢谢心姐这些年对他的照顾。他刚入圈那些年不容易,多亏心姐支持,才能有今天。”
这下,陈宴心倒是明白了谭之怀的意思。当年,周乔南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当上自己的经纪人,多的是人不服气,虽说他是从师傅手里接下的人脉,可凭他的资历和自己当时的地位,确实不太匹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