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能让你们白白欺负!”四伯附和着儿子,作势也要朝周乔南动手。
这次周乔南有了防备,轻松地躲过,加上严通适时地靠过来,格挡了两下,保护周乔南不受伤。
四伯见没占到便宜,喘着粗气往后退,一室六人,泾渭分明,人数相当,倒叫三个农村汉一时间也不敢轻易再动手。
谭之怀见他们犹疑,松开阿德手腕,走到周乔南身边,一手按上他的肩膀,既是安抚也是支持。
他示意周乔南和严通不要出声,然后往前一小步走到三人最前面,对面前的三个农村汉说:“三位这是何必呢?有什么不能商量着解决,非要动手动脚?
小周年轻,做事欠妥,大家好歹也是照顾过朗耀的人,只结一个月工资确实说不过去?怎么也要把辛苦费、损失费一起考虑进去才对。”
后面半句话,他是对着大力说的。根据他的观察,这三人中间,最核心的人还是大力。而大力这人,奸诈油滑,跟他见过许多目光短浅的小人一样,贪婪又愚蠢。不愿意走人未必是真想要这份工作,只是给的好处不够,他不愿意答应而已。
果然,大力听了谭之怀的话,积极地阻止了冲动的四伯和阿德,开始跟谭之怀交涉起来:“还是这位小兄弟说得对,都是自己人,哪件事情不好商量,不要动气,不要动气。”
在两位和稀泥大师的联手配合之下,房间里一触即的气氛瞬间消散,六人又全都和和气气坐下来开始“商量”,不同的是,这次双方代表全都换了人,从四伯对战周乔南,换成了大力扯皮谭之怀。
两人先是虚情假意地套了几轮交情,然后大力率先沉不住气,开始跟谭之怀提条件。
大力:“谭兄弟,我知道你们城里人的办事都要讲那个……那个啥,哦,对,制度,小周要我们走人也不是不行,不过总要说说赶我们走的理由吧?不然就是闻上常说的那个……强制裁员,是要赔钱的。”
谭之怀点头,好似非常认同大力的话:“是是是,的确是这样。朗耀的职业比较特殊一些,虽说他自己花钱请的人,只要他愿意,请多少人都是他的事。
可他毕竟也是公司的员工,是公司就有规章制度,朗耀一下雇了这么多人,实在不合规矩,所以只能让他忍痛割爱。当然了,既然是我们提出的裁员,肯定是会按照雇佣合同上的规定,给大家赔偿的。”
大力脸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赶紧问:“那具体……每个人,能赔多少?”
“这个……”谭之怀皱一下眉头,有点为难地说,“还要看你们合同上是怎么规定的,不知道大力叔方便给我看一下你们的合同吗?”
大力脸上笑容逐渐消失,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合同?什么合同?”
“就是朗耀雇佣你们的时候,签的雇佣合同啊。”谭之怀一脸理所当然,“一式两份,你们自己一份,朗耀保留一份。”
大力面露茫然,看看四伯,又看看谭之怀,吞吞吐吐地说:“我们……没有啊……”
他们接到方俏的消息之后,一群人呼啦一下,一齐过来找孙朗耀了,一见到人,左一个“侄女婿”右一个“堂弟婿”的,哄得孙朗耀团团转,二话不说给他们开房间安排住处,还一人分了个职位,搞得跟真的一样。
然而大力心里能没那点数吗?他们一堆农村种地的,大字都不识几个,给小明星当助理?当保镖?不识字的助理?六十多的保镖?给你你能要?
本来这事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孙朗耀乐意花钱供着他们,他们就假装真是助理保镖,每天跟着进进出出,装装样子就行,但现在有人要来插手赶他们走,那也行,他们有自知之明,该给的给够了,他们也不赖着。
不过谭之怀这路数他是有点看不懂了,难道真准备跟他们这一群大老粗谈规章制度?
“谭兄弟,这事……你看是不是该灵活点儿处理?”大力伸手做了一个搓钱的姿势,暗示得已经相当明显,约等于告诉谭之怀,你给钱,咱们就走人。
谭之怀这个时候却一改之前的精明,傻得令人指:“这……已经很灵活了,原本这些手续都应该去公司办的,我跟乔南特地过来,给你们直接处理,已经是公司人性化的举措了。不过你们连合同都没有签……说朗耀根本没有请过你们,一分钱都不给也是可以的。”
“你……”大力脸色铁青,语气不善地说:“谭兄弟,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之前小孙说好给我们每人一月五千,现在要我们走,怎么也得多赔我们三个月工资,一人一万五,我们马上走人。”
一人一万五,一共十三个人,合计就是十九万五。周乔南飞快地在心里算了这账,冷哼一声,直想打爆孙二哈的狗头,这哪里是请人?这是在请祖宗!临了还要给人敲去小二十万,这是要劫自己的富济别人的贫?
“大力叔,我劝你们见好就收,合同都没签,无凭无据就要我们白送二十万给你们,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周乔南是怨孙朗耀没脑子,但最恨的还是眼前这群贪婪的无赖。
大力这时候却好像突然想通什么似的,开始放狠话:“我不懂这些,你们也别给我说这些文绉绉的!我现在就给方俏打电话,让她给我评评理,看看该怂的人到底是谁!她可是你们公司领导,得罪她,我看你们还怎么在公司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