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落一顿后，少女又关心起段絮的伤势来。
段絮没来由点点头。
然后就见她匆匆起身，不过十息时间又匆匆进来。
少女不知从何处取了一个褐色的布袋出来，从里面抓出一把又一把的粉末。
“乖，阿絮乖，二姐给你上药药。”
少女胡乱将粉末涂抹在眼前少年那还在冒血的脑袋和皮肤上。
段絮只觉得随着少女每一次涂抹，自己身上的刀割之痛就减轻几分，很快就驱散了自己身上的不适。
看着对方全然展现出来的关切，竟然丝毫找不出半点作假的地方，段絮脑袋感觉又开始嗡嗡乱叫。
这人谁啊，我认识吗？
“还疼吗？”
段絮习惯性的摇摇头，少女的紧张神色这才舒缓下来，红着眼睛嗔怒。
“可你看看你自己，不过就是被那些倒霉孩子骂了几句吗？至于回家自残自己？咱段家可只剩你一个独苗了，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不然大姐不会饶过我的。”
…。
说着说着，少女一个拍手呀了一声。
“身上也全是血，得赶紧脱了，快点换衣裳，不然大冬天的风寒就不好了！”
少女自顾自的转身，随即小小身体打开了古旧木柜，在一堆已经白的宽袍大袖里寻找起来。
段絮听着少女不断的絮叨，看着她不断忙碌的身影，很想闻一句：“你是谁，我在哪，我爷爷奶奶呢？”
他觉得眼前的世界都全部不认识了，陌生的房屋，陌生的家具，沾满血迹的凳子、书桌、木床。。。。。。
段絮的目光不受控制的在这陌生房间里游移，很快他就怔在原地。
靠着窗台上的书桌上，只有两件东西。
一个通体陈旧的书桌上，静静摆放着一盏通身漆黑的玉灯。
那玉灯压住了一张血迹斑斑木牌，稳稳当当。
段絮精神阵阵恍惚，嘴唇翕动着缓步靠近。
是了，是了，就是它！
曾经三十年都被自己戴着腰间的那盏灯，那盏奶奶让自己无论如何都得戴着的灯。
段絮一把拿过那盏熟悉的灯，借着微弱橘黄烛光不断摸索，熟悉的冰冷触感，真的是它。
他不知为何，笑了起来。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阿絮阿絮！？你怎么了可别吓二姐啊，是不是还疼？二姐给你找大夫好不好？”
段絮又笑又哭一把推过焦急如焚的少女，抱着那盏黑灯就欲推门而走。
可是就在他从一面铜镜前疾走那瞬间，他的脚步忽然一顿，脑袋缓缓的看向了铜镜。
段絮的表情彻底凝固了。
镜子里。
出现的并不是一个人。
而是一条长着人身体顶着人脑袋，而下半身保持着蛇形的半人半蛇怪物。
身下巨大的蛇尾泛着或青或红色的色泽，随着段絮的动作微微摆动。
一片片沾满血迹的破碎鳞甲外翻，露出深可见骨的密密麻麻伤痕。
“这。。。。。。。是谁？”
。
唐五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