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灿欣慰一笑,和父母道别后,搭著礼车回到季宅。还来不及参观家,她先推著季凌阳的轮椅,将不一语的郎送入洞房,而后僕人也将她的行李6续搬进房间。
这将是她以后生活的地方,她也无比期待。
瞧著一路上直绷著脸的他,黎灿并不以為意,她一边整理行李,一边参观著自己未来的房间。
「哇!衣柜这麼宽敞,看来我应该多带几件衣服才对。」
「我把你的东西换到上层抽屉,以后你比较好拿,下层就给我用好了。」
「这张床床垫太软了,对你的脊椎不好,我找个时间把它换了你说好不好?」
冷眼随著她自得其乐的身影来来去去,季凌阳有著被视而不见的懊恼。「妳以后要跟我睡同一间?」
「废话。」整理衣服的俏人儿抽空给了他一枚白眼。「我们是夫妻啊!」
「我不想和妳睡在一起!」他冷声警告她,「妳最好快把妳的东西搬出去。」
「喂,这位先生,和你睡在一起我也很紧张好吗?谁知道你晚上会不会打呼磨牙啊?说不定你还会抢被子、梦游之类的&he11ip;&he11ip;」她不甘示弱地咕噥著,完全不把他的警告当一回事。
「那妳就滚出去!」他重重地一拍轮椅的手把。
掛上最后一件衣服,她走到他身边,小脸突然凑向他,纤指在他肩膀用力一戳,风马牛不相及地冒出一句话。「喂,你有没有现你是怎麼进房间的?」
什麼时候话题跳到这裡了?季凌阳的脸往后一缩,拒绝她的亲近。「我还坐在轮椅上,妳说我是怎麼进房间的?」简直是蠢问题!
「不准在心裡偷笑我蠢。」她瞇起眼,神机妙算似地看透了他,「你是我推进来的,可不是自己飞进来的。」
她示范似地推著他,来到厕所门口,「你看,以后如果没有我帮你,你一个人怎麼洗澡上厕所?」然后又推著轮椅到窗边,「我还可以推你到外面走走。」最后来到梳妆台,「以后你梳头刮鬍子,都是我的工作喔&he11ip;&he11ip;」
「妳说的事,看护都可以做到。」他冷哼。
「可是看护不能陪你睡觉吧?万一你半夜脚痛,或者突然跌倒怎麼办?扶你也是要费很大劲儿的呢!」所以陪他睡,她也是很辛苦的!
「&he11ip;&he11ip;」季凌阳现自己竟说不过她。看她又转过身整理柜子裡的东西,像是跟他耗定了,不由得令他浑身不自在。
「妳不怕睡到半夜,被我这张鬼脸吓醒?」或许这是他赶她出去的最后武器了,他一直不相信她不在乎他可怕的脸──一张连他自己都嫌弃的脸。
背对著他的人儿仍是低头忙碌,保持著沉默,令他原就自鄙的心更沉了三分。就在他悲哀又得意地想著,终於能用这种理由将她赶出去时,她猛然一个回头──
「吓!妳&he11ip;&he11ip;」乍然看清了她的脸庞,他倒抽一口气。若非坐在轮椅上,加上个性够沉著,他相信自己会倒弹三尺。
「嘿嘿嘿,吓到了吧!这是我在日本买的般若鬼面具喔!」她取上脸上的面具,朝他嘻嘻笑著。「你不必怕吓到我,反倒是我怪东西一堆,才怕吓到你呢!」
一肚子的鬱闷和火气,被她这麼一吓,全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他无奈地看著她从行李袋裡取出一堆看都没看过的诡异东西,顿时只感到无言以对。
婚的第一天晚上,因為一张鬼面具,黎灿顺利攻占季凌阳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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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起来,看著身上八爪章鱼般缠苦自己的女人,季凌阳有种欲哭无泪的感受。
做贼的喊抓贼这句话真是形容得好。黎灿这女人似乎忘了身旁躺的人是个病号,一整个晚上就在他身上磨磨蹭蹭,手来脚来。他只伤了双脚,但男儿本色可是还好端端的,尤其她的睡相差到长袖的保守睡衣都能迸开一个釦子,只要他微微低头,大好春光尽收眼底。
下!他不会对这可恶的女人產生什麼慾望的!
硬是压制下腹的燥热感,一种自厌又自怜的心态霎时兴起,他用力地推开趴在胸前的女体,让她翻过身去,另一手则试图去勾来停放在不远处的轮椅。
美梦中突然遭遇地震的黎灿顿失暖源,下意识地又自个儿翻了一翻,砰的一声狠狠跌下床,突然回头的季凌阳只来得及傻眼地看著她掉下去。
睡眼惺忪地坐在地板上,黎灿双手揉著没睡饱的双眸。
「天亮了吗?」脑子尚未完全清醒,她本能地站了起来,往墙壁那方走去,叩的一声就撞了上去。
季凌阳被她莫名其妙的动作弄得满头雾水,还说怕他梦游睡癖不好,她自己才是怪癖一大堆。
撞了墙的黎灿并没有清醒一点,她摸索地走到了浴室,在裡头乒乒乓乓之后,仍是睡眸半睁地捧了只水盆出来,摇摇晃晃来到季凌阳身前。
他不由得提防地往床头缩。这疯女人该不会有泼水叫人起床的习惯吧?
正当他想著该如何躲过这一击时,忽然她轻轻地将水盆放下,由裡头拧出一条毛巾,开始替他擦脸。
季凌阳全身紧绷的肌肉突然放鬆了,他僵硬著表情让她洗完脸后,突然她又开始解他睡衣上衫的釦子,意图剥下他的衣服。
「黎灿!妳这色女想干什麼!」他不悦地推开她的手,令她毫无防备地挥向水盆,匡郎一声,盆裡的水大半全淋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