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清早。
天还未亮,唐衍便已起身洗漱,往院中精进武艺。
连日来的东奔西走,耗费了太多时间精力,以至于武道一事多有怠慢,好不容易捋清楚是非,唐衍挤着时间,锤炼身体,打磨剑法。
虽然科技进步,热兵器代替冷兵器是必然,但如今还达不到那种程度。
京中虽有火器营,但也多是攻城大炮,火器还未有更好的展,从而也未能在军中普及。
要真是给唐衍一把马克沁,确实能打得屡屡犯边的女真人转变为能歌善舞的民族。
简单热身过后,唐衍立于院中,深吸一口清晨的寒气,然后缓缓屈膝,双足稳稳地踏在地面上,如同根植于大地的巨柱。紧接着,他右手高举剑柄,左手轻抚剑身,作起手式。
随着一声低沉的剑鸣,唐衍挥出道道剑招时而如疾风骤雨,时而如山岳峥嵘,时而如流水般柔和。
对武道的执着追求,也是此世的一种心境的修炼。
穿越者,该时刻警醒自己重活一世的来之不易,想要有守护之物,守护之人,在自身足够强大,能够突破世俗监牢之前,都不该有懈怠。
朝阳初升,辉光洒满庭院。
唐衍收回宝剑,远处等候廊道中等候的魏琼,景岳才快步上前来,一齐作揖行礼。
“老大,该在京城里买个宅子了,往后整日住在盐行,也多有不便。”
魏琼的出点是好的,但是唐衍想让他先别出。
宅子买了,再配上嬷嬷,丫鬟,难不成他是来京城里享福的了?
林黛玉可还在荣国府上寄居着,等他呢。
“婚事未成,哪有先自己享受的道理,等到婚事定下来,到那时,再寻一处宅院吧。”
始终住在盐行后堂也是一种修炼,唐衍时刻提醒着自己,该尽快解决贾家的问题,莫让林黛玉久等了。
魏琼闻言,也说不出什么劝说之词了,退后一步由景岳上前来汇报。
“唐老大,那顾家公子确实被迷的七荤八素。事情都办理妥当了,只是这往后下药的事,能不能别让我去做了,实是内心太过煎熬。以前都是抓药救人,这遭成了抓药害人了。”
唐衍拍了拍景岳的肩头,出言安慰道:“实是难为你了,是我欠缺了考虑。我只当你出手,能拿捏好剂量,不至于损伤了顾燮的身体。”
“哎,不过如今在京城里,我们安身立命都成问题,各种手段都得使出来。这等登不得台面的事,往后还是少不了,你可莫要在心里怪我,若是有话,还是如今日一般直说便是。”
张景岳颔应答,“我能理解唐老大的难处,不管什么事,总是不会害了自家兄弟。”
唐衍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去做另外的差事吧,在京城附近寻一处矿场,最好是银矿或铜矿,陛下将要开放矿采,我等应抢占先机。”
正当唐衍与二人安排着最近的工作,有店面上的跑堂赶到庭院传信道:“魏掌柜,张公子,前堂铺子上有人点名了要见唐公子,说是,荣国府里来人,似是唤做来……来旺儿?”
对于荣国府的这个小厮,唐衍早就让人仔细打探了一番他的信息。
来旺媳妇是王熙凤的陪房,王熙凤自然是极为信任这对夫妇。
来旺媳妇负责府内收齐银子,交给王熙凤,而来旺儿则成了王熙凤对外的黑手套。
无论收印子钱,还是各类脏活都是由他去办。
其中收债从古至今都不能算是個好差事,能按时收上银子,那还好说。若是没收上,那恐怕要对借主使出些阴狠手段了。
更何况,印子钱还是高利贷,一般情况都不好收回。
而王熙凤的性格,定是少一个钱她也不依的。
来旺儿也为此蓄养了一群地痞流氓,专门负责恐吓,暴力催收,如此性格必定不是能好好谈事的。
不过今日,他算是撞到硬茬子了。
……
盐行店里做杂活的小工,多是在京城里招募来的,无人不知晓荣国府的厉害。
此处更处宁荣街,谁又敢得罪了去,只能引着来旺儿到偏房里,斟上茶水好生招待着。
见对方如此恭敬的招待自己,来旺儿的傲气比来时更足了。
“二奶奶说那人是个山间野小子,无爹无娘,如此看来倒是差不离了。”
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长椅上,吮吸了几口茶水,手指叩着桌案,来旺儿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来。
“二奶奶将银子都要买那个国债,往后不收印子钱,我也少了油水拿,这遭要不要捞出一笔来。”
心里盘算着,来旺儿一时也拿捏不准。
“先看这小子是哪一路货色吧。”
门廊处传来脚步声,来旺儿打量过去,就见一少年,龙行虎步,体格强健,坎肩露出的两条手臂,肌肉棱角分明,有青筋显露在外,腰间悬挂长剑,倒是唬人。
来旺儿心里也不打怵,在街市上摸爬滚打多少载,各色的人都见得多了,这般大的少年即便会耍剑,还能厉害到哪里去。
更何况,他手下的人此时都候在门外,若是他稍有差池,不但会有人冲进来保他,还会有人赶快往荣国府上报信。
未曾起身,稍稍拱手,来旺儿率先开口道:“这位可是唐公子?”
唐衍与他对坐茶几两侧,颔道:“正是,有何指教?”
听着唐衍不咸不淡的声音,来旺儿的火气便就升了几分,“不过是在这盐行里帮工,竟还想着与林姑娘结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