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料人还没站起来,庄延已经先一步靠过去,把人压进柔软的被子上,彻彻底底地吻了下来。
炙热的吻持续了半天,温热的嘴唇似是不舍得放开,慢慢地往下挪,从下巴吻到了脖颈处,还在谢宁的喉结处轻轻噬咬了一口。
谢宁轻喘着去推他,庄延的脑袋埋在脖颈处,伸手只摸到一头柔软的头。
半晌,庄延抬起头来,说:“我有点犹豫要不要让你在婚礼上穿这套衣服了。”
谢宁不由紧张地问:“不好看吗?”
庄延低笑了一声:“很好看。”
他说:“比你任何时候都要好看,我怕到时候看到你这样子……我会控制不住。”
谢宁低声问:“控制不住什么?”
庄延看了他一眼,把脸凑到他耳边,声音低沉:“控住不住地想吻你。”
火热的手扣住了谢宁的腰,手指微微缩紧。
“更控制不住地想把你按在床上,做一些更过分的事。”
谢宁:“……”
他红了半天脸,才伸手把人从他身上推开,侧头道:“别闹了……衣服都被你弄皱了。”
下楼前,谢宁又照了半天的镜子,确认身上的礼服妥妥帖帖的,没有一丁点的褶皱。
即使如此,察觉到乔女士看过来时意味深长的目光,谢宁的顿时红得厉害。
他们在卧室待的时间太长,谢宁又不像庄延那么厚脸皮,那神情一看就让人浮想联翩。
“你穿着一身,婚礼当天别人肯定要羡慕死庄延,到哪找的这么好看的另一半。”乔女士侧头看了庄延一眼,贴心地什么都没说,只是夸谢宁这一身好看。
毕竟儿子是从自己肚子里生出来的,什么脾性她还能不清楚?
庄延在旁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乔女士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别在那废话了,你也赶紧去试衣服。”
庄延不在意地挑了挑眉,悠悠地跑去换衣服。
礼服都很合身,没有什么需要改动的地方,乔女士看着并肩靠在一起的两人,神情有一瞬的恍惚。
好似从庄延出生那一刻,她就有期待过今天这一幕——她辛苦养育的孩子,牵着另一人的手,接受她的祝福,说他终于找到了可以共度一生的人。
他长大了,也离开了她的身旁。
他有属于自己的人生和道路,也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爱情和幸福。
……
婚礼井然有序地安筹备着,最终嘉宾名单由谢宁和庄延一起拟定,婚礼地址则是乔女士挑选的,一家隶属于庄延产业的五星级酒店。
乔女士还请人专门设计了请柬,样式十分精美,可惜请柬至今都未能送出去——婚礼时间始终未能确定下来。
原本乔女士想着可以把婚礼定在庄延生日当天,这样颇具纪念意义,庄延却不赞成。
“以后生日和结婚纪念日两个节日我只能过一个,那多亏啊。”
问谢宁的意见是没有意义的,他大多数时候都说:“我觉得都可以,你们决定就好。”
最终婚期定在了庄延生日后一星期的日子。
而在此之前,《双城往事》的后期剪辑彻底完成。
和庄延一起看成片时,谢宁心底涌生出一股奇异的感觉,是他以前看电影时从未有过的。
电影里有很多他熟悉的场景、画面,有些是他通宵达旦设计绘画的,呈现在大屏幕上时,又给了他不一样的感官。
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令他一时间有千言万语想说,却又不知该如何表达。
“怎么样?”庄延问他,“这是我们共同完成的作品。”
谢宁被他的形容说得一恍惚,呢喃道:“就好像我们的孩子一样。”
庄延顿了顿,随即转身扣着谢宁的腰,慢慢地凑过去,说:“那我们以后还会有很多的孩子。”
在大屏幕微暗的灯光下,庄延给了他一个温柔的吻。
对《双城往事》这部电影,庄延是寄予了厚望的。
谢宁亦觉得这是一部可以媲美经典影片的佳作,心底又担心他有看自家孩子什么都好的滤镜。
相比之下,庄延更自信得多——电影还未上映,他已决定先送去参加威尼斯国际电影节。
“在三大国际电影节中,威尼斯是最器重华语电影的。”庄延说,“其实我对《双城往事》的票房并不看好,但奖项却是可以争取的。”
谢宁闻言笑了笑:“你对它的票房这么没有自信吗?”
“这不是没有自信,而是太有自信。”庄延挑眉看他,“你有没有听过这么一种说法:电影是导演的艺术。对文艺片而言,票房并不是它的追求和目的。”
谢宁问:“那是追求奖项吗?”
庄延却摇头道:“不全是,那只是一个证明,更多的是导演自我艺术的表达。不少导演的电影都有他的自我风格,即使他们运用了不同类型的镜头画面,采用了多样的拍摄手法,这种风格也是抹杀不去的。很多观众都以为,电影应该有完整的剧情,应该讲好一个故事,但对我而言,我拍电影,并不追求故事性和逻辑性,而是传达一种情绪。”
“艺术本身就是一种自我表达。”谢宁思索片刻,说,“我的思考、我的哲学、我的理想、我的感情……所以它是非常带有个人倾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