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刘婆子就跟刘峰说起了这个话题。
“峰儿,你和秦寡妇到底处得如何了?”刘婆子等了一夜,只等儿子一开口就问道。
“怎么了?”刘峰刚醒有些懵懵的。
他和秦寡妇……
当然处得好着呢。
秦寡妇在洗头房待过,懂得怎么伺候男人,说话又温柔又好听。
每次他去她那儿的时候,人家一口一个“峰哥”地叫着。
关键是,人家现在为了他都从良了。
秦寡妇说:“峰哥,你知道的,我也是个苦命的女人,要不是没有办法了,谁愿意做这行啊?
现在不一样了,是上天可怜,让我遇到了你这样好的男人。
往后,我就把我们母子的命运都交到你手上了,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辜负我的是不是?”
啧啧,这话落在刘峰的耳朵里,恨不得把命交给她。
一回家,看到谢晓娟那张苦大仇深的脸,越渐是觉得无趣得很。
“峰儿,我看你婆娘那个样子,也不可能再跟你生个小子了,依我的意思,你不如早点跟她离了,和秦寡妇过日子,还能跟咱们家生个孙子。”
“真的呀?妈?”
刘峰听到这个话心中大喜。
“不瞒你说,其实我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就是……就是往后离了,谢晓娟的钱可就不交上来了。”
“嗨,不交就不交吧。”
刘婆子叹了口气:“我现在也看开了,连个孙子也没有,拿那么多钱能有什么用?”
“你到底是个男人,一身的气力,天天看个女人的脸色过日子像个什么话?现在联产了,家家户户都有地了,还怕日子不好过吗?
就像谢晓娟那种女人,就算每个月交一百,交一千,都没男人稀罕她。”
母子两人一合计,很快就确定了想法。
离婚的种子在心底种下了,现在就差一个契机了。
然而契机很快就来了。
那只是一个寻常的下午。
寻常得不能太寻常了。
要说有什么不普通的,大概就是平时不在家的刘峰难得地在家吃了一顿饭。
刘婆子看见儿子回来了,当然要做好的,平时都做咸菜稀饭的,今年可是做了整整一大盘红烧肉。
这肉不错,正宗的五花三层,咬在嘴里糯滋滋的。
谢晓娟便多吃了两口,顺手又给丫丫夹了几筷子。
刘婆子心里有点不得劲了,瞪了谢晓娟好几眼。
谢晓娟只当是看不见。
刘婆子挤着个笑脸,嘴上道:“丫丫呀,你少吃点肉,多吃点菜,女孩子家,吃那么多肉干什么?长胖了以后可不好嫁出去了。”
“女孩子怎么就不能吃肉了?”
谢晓娟一口接过了话:“现在丫丫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就是要多吃肉营养才能跟得上,什么嫁出去嫁不出去的,嫁不出去我养她一辈子。”
说罢,又往丫丫碗里狠夹了几块肉。
“丫丫,吃。”
刘婆子看着肉碗里头就快见底了,彻底坐不住了。
“啧”了一声。
“我说你咋就这么馋呢?家里的男人都没吃好,你没看到吗?一点眼力都没有。
拢共就二十几块肉,你都吃八块了,这小丫头片子都吃十块了,我一块没吃。
一个女人,不能什么都仅着自己的那张嘴巴,要顾着家里的壮劳力,要顾着挣钱的人,我们那个时候要像你这么吃肉,得被你公公打死不可。”
谢晓娟现在可不逆来顺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