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楼下,沈宜修停了车,犹豫了半天终于开口问:&1dquo;冉冉,我背你上去吧?”
陈冉很平静又温和地说:&1dquo;不用了,我又没伤着腿。”那口气就像在婉拒一个要帮助他的路人。
沈宜修顿了顿,垂着眼睛,鼓足勇气说:&1dquo;冉冉,我以后再也不会伤害你了,那天晚上我&he11ip;&he11ip;”
他话还没说完,陈冉就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1dquo;开车门行吗?”
沈宜修心里一紧,不敢说话了,打开了车门锁。
陈冉自己下了车,但没马上走,走到前面车窗边。
沈宜修一阵惊喜,连忙把窗玻璃摇了下来,满怀期待地等着陈冉说话。
陈冉用含义不明的眼神看了他一会儿,说:&1dquo;一休哥,我今天有点累了,我自己上去可以吗?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我等你。”
沈宜修觉得他跟陈冉现在的状态非常怪异,但是他也同样知道,不管陈冉现在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会拒绝的。
&1dquo;嗯。那你&he11ip;&he11ip;早点休息吧。睡觉的时候注意别碰到伤口了。”沈宜修说:&1dquo;我明天一早就过来。你想吃点什么?”
&1dquo;门口那家小烧饼,还有豆浆。”陈冉笑了一下,拍了拍车窗框:&1dquo;我走了。”
沈宜修看着他慢慢转身,微弯着背,向楼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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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沈宜修在门口小吃店打包了早餐,急急忙忙回家找陈冉。
门没锁,他直接进了门,看见陈冉穿得整整齐齐,坐在餐桌边等他。藏青色的衬衫和裤子,浅灰色毛衣,衬得他整个人利落又素净。
沈宜修心虚地往客厅看了一眼,他特意嘱咐过的钟点工好好收拾一下,现在地上一尘不染,沙罩和窗帘都换了的,那天晚上的事情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沈宜修把早餐放到桌子上,正想坐下,忽然看见靠近卧室的角落里有两个行李箱,一大一小排排站。他愣了一下,不知所措地看着陈冉,傻里傻气地问:&1dquo;冉冉,你拿行李箱出来干什么?要&he11ip;&he11ip;出门吗?”
陈冉看了他一眼,拆开还温热的豆浆喝了两口,把夹着肉的小烧饼递了一个给他:&1dquo;你吃点吗?”
沈宜修摇摇头,坐在陈冉对面,看着他安安静静细嚼慢咽地吃完早餐,然后拿着纸巾很细致地擦了嘴和手,再把空杯子空袋子都扔进垃圾桶里。
做完这一切,陈冉终于说:&1dquo;一休哥,我想给你看点东西。”
沈宜修茫然地看着他。
陈冉走到电视旁边,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插到电视上,然后往后退了几步,用遥控器开了电视。
电视上画面出现的第一秒,沈宜修就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巨大的电视屏幕上,是他把陈冉死死压在餐桌上侵犯的俯视画面,陈冉在他身下剧烈挣扎,摔碎酒瓶,退到沙边上,镜头切换,他把陈冉拖到沙上,脱光衣服,像野兽一样占有他&he11ip;&he11ip;
陈冉的惨叫一声一声从电视屏幕里穿出来,像一支支毒剑射进沈宜修的心脏,他看不下去了,他疯一样从桌子上抄起一个玻璃杯,狠狠向着屏幕砸了过去:&1dquo;停下!陈冉你要干什么?!”
电视屏幕一角裂出了一片蜘蛛网,但画面还在不屈不挠地播放。
&1dquo;那咱们就不都看了吧,还挺长的&he11ip;&he11ip;”陈冉看了他一眼,冷酷又不失讽刺地说,一边按了快进,很快接近视频尾声,画面上沈宜修解开绑着陈冉手腕的绳子,中间的一小段没有了,最后就是陈冉滚下去落在一地碎玻璃上的惨烈画面,沈宜修把他从地上翻过来的时候,他满背都是玻璃渣和血,鲜红的血在苍白赤-裸的肌肤上,有非常强的视觉冲击力&he11ip;&he11ip;
视频停止,陈冉关掉了电视,转头看着他:&1dquo;好看吗?大导演不给点评一下?”
&1dquo;冉冉,你这是&he11ip;&he11ip;什么意思?”沈宜修觉得热血上涌,眼前一阵黑,他站不稳,用手撑了一下桌沿,真是死都想不到,陈冉会这么算计他。
&1dquo;沈宜修,我要结束和你之间的关系,你如果不答应,这段视频就会曝光,我复制了很多份,设置了自动送,各大社交网站,主流媒体,自媒体都有份。”陈冉毫无感情地说:&1dquo;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如果这段视频公之于众会是什么后果。”
沈宜修在舆论风口浪尖这么多年,他当然清楚,这段视频就是一颗原子弹,会把他多年积累的事业和名声炸得灰都不剩,沈宜修这三个字会伴随着唾骂,被写在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生。
路人甲和路人乙在试衣间一段你情我愿的性-爱视频都能在几个小时之内传遍大半个中国,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和硬盘里的珍贵片源。
更何况是他的呢?同性,暴力侵犯,血腥虐恋,随便拿一个出来,舆论都会像吃了春-药一样亢奋疯狂。什么样的公关手段和度都会在病毒一样的疯狂复制和传播面前苍白无力&he11ip;&he11ip;
&1dquo;啊&he11ip;&he11ip;”沈宜修手扶额头,像一只困境中的野兽,出一声低沉的嘶吼,他为陈冉背叛他算计他而愤怒不甘,更为陈冉为了要离开他不择手段而心痛绝望。
突然心灰意冷,突然有一个疯狂的念头,恨不得和陈冉一起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