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先简单处理下,赶紧去医院吧?”
沈宜修拧眉吼道:&1dquo;不许报警!不去医院!去找个医生来!”,又冲抓着陈冉的保镖道:&1dquo;放开放开!都给我滚出去!”
这些人从没见过一向风度翩翩的老板这么暴躁,这简直比他受伤这件事本身还要惊人,所有人吓得呼吸困难,管家拿着急救箱回来了,冲众人使了个眼色,保镖佣人们这才如蒙大赦,赶紧争先恐后退了出去。
陈冉自始至终没说话,保镖放开他的瞬间,他脱力般地跌坐在地上,抬起头茫然看着沈宜修。
沈宜修忍着疼,俯身半跪在他眼前,他右手抬不起来,只好用左手扭过他的脸。
沈宜修动作够快,陈冉只来得及在自己右边脸颊太阳穴的位置划开一个2、3厘米的口子,伤口不太深,但血还是渗出来,一直流到陈冉下巴上。
沈宜修像是松了一口气,向后跌坐在地毯上,神色复杂地看着陈冉,说:&1dquo;冉冉,你吓死我了。”
管家跪在沈宜修身边,剪开他的睡衣,在做最基础的包扎和止血:&1dquo;老板,医生很快就过来,您先去沙上坐吧?”
陈冉看着沈宜修手臂上那个还在不停流血的狰狞伤口,又看了看自己沾着血的手,脸上终于露出明显的慌乱,他欲言又止,湿漉漉的眼睛无助地左看看右看看,最后低下头,小声地,绝望地说了一句:&1dquo;我不是有意的&he11ip;&he11ip;”
沈宜修叹了口气,只觉得筋疲力尽:&1dquo;等医生来了,给你处理下伤口,然后你就去睡觉,等睡醒了,咱们好好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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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好像给他吃了什么药,陈冉一直睡到第二天晚上,他醒来以后,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是谁,自己在哪儿,以及昨天晚上生了什么。
他转了转眼珠,嗯,确实,他把沈宜修给刺伤了,沈宜修没把他交给警察。他挣扎着爬起来,去浴室想洗把脸,看见镜子里自己脸上包着块纱布,他戳了戳那块纱布,还挺疼。
陈冉慢吞吞洗漱完,又站在走廊里了一会儿呆,才终于鼓起勇气,下楼去了。
陈冉的精神状态已经很不好了,他自己也隐约知道,从夏天开始,他的睡眠一直很差,好不容易睡着了,又总会做梦,梦里经常看见小时候的他自己,那白白嫩嫩的小男孩拿着个变形金刚,有时候跟他说话,有时候陪着他玩。
只有跟曾陌晨他们出去混着玩的时候,陈冉才能觉得轻松点,回来也能睡得好点,这也算是一个他放任曾陌晨跟他纠缠不清的原因吧,现在想想,挺自私的。
陈冉下楼,毫不意外地看见沈宜修坐在餐桌旁边,沈宜修看见他,笑了一下:&1dquo;正要上去看看你睡醒了没有呢,饿了吧?过来吃饭吧。”
陈冉站在楼梯口,有些为难,睡了那么久,他确实饿了,但他实在不想跟沈宜修面对面,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本来似乎所有事情他都占着理,就算他没本事反抗沈宜修,最起码还能阿Q一下,有个精神胜利,站个道德制高点,但现在他把人家弄伤了,他没理了,犯错了,硬气不起来了。
&1dquo;你先吃吧,我不想吃。”陈冉扫了一眼满桌子菜,好不容易说出一句话。
沈宜修也不生气,指了指自己缠着绷带,打着固定的右手臂:&1dquo;我怎么吃啊?拜你所赐,缝了三十多针。”
&1dquo;你没左手吗?”陈冉有点烦,也不打算跟他客气。
&1dquo;你没同情心吗?”
&1dquo;&he11ip;&he11ip;”陈冉被噎得一愣,无话可说,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了。
&1dquo;你喂我。”沈宜修指着面前的小碗,理所当然地道。
&1dquo;&he11ip;&he11ip;”陈冉拿起筷子和碗,皱着眉问:&1dquo;你要吃哪个?”
沈宜修指了指离他最远的那个黄豆焖猪手:&1dquo;那个。”
陈冉给他夹了一块有肥有瘦的,拉着椅子往他身边凑了凑,一边把筷子伸到他嘴边,一边说:&1dquo;吃什么补什么。”
沈宜修本来挺高兴地大张着嘴,一听这话哭笑不得,闭嘴咽了下口水:&1dquo;那你吃这块吧,我听说猪蹄里都是胶原蛋白,你得补补脸。”
陈冉懒得跟他废话,把那块猪蹄塞嘴里了,自己又夹了点别的,吃得津津有味。
沈宜修都快哭了,声音里还有点委屈:&1dquo;哎,你不管我了吗。你把我弄成这样,你还有理了。”
陈冉一听这话就来气,你把我关在这里折腾了半个多月,你有理了?不过这话他没说出口,说出来扯不清,他一只宠物,沈宜修怎么对他都有理。
陈冉又重夹了菜,喂给沈宜修吃,他不太会照顾人,没一会儿,菜汁就顺着沈宜修嘴角流下来了,沈宜修郁闷地要拿左手手背擦,陈冉赶紧递给他一张餐巾纸。
沈宜修擦了擦嘴角,把纸巾扔一边,看着陈冉的眼睛说:&1dquo;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冉冉,对不起&he11ip;&he11ip;我就是生气,我生气你跟别人暧昧,生气你不理我&he11ip;&he11ip;但你昨天晚上真吓着我了。你到底怎么了?”
陈冉去夹菜的手顿了顿,他把筷子收了回来,闷声道:&1dquo;不想提了,想起以前的事,跟你没关系。”他确实不想提了,伤疤再撕开给别人看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尤其不想给沈宜修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