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明白丹呈是为自己才打造了这样的一把剑,可她还是皱了皱眉。
丹呈知道她是在怀疑,她不禁叹了口气,“杀孽积攒到一定程度,哪怕是你,也承受不住的。你不可能永远压制天道的反噬,说不定哪一天,报应就会轮到你我头上,好歹是老朋友,我不想看你沦落到那么凄惨的境地里。不管有没有用,总归可以试试,现在还没出世,我就已经感觉到剑里的意识了,大约诞生之日,就能同时诞生出剑灵。”
说到这,丹呈的声音低了几分,“哪怕没用,让她陪陪你也好啊。”
丹呈低声下气的说了那么多,对方却依然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她冷硬的回了一句,“我也不需要有人陪我。”
丹呈:“……那你就遭报应去吧!活该,我才不管你了!”
说完,丹呈气呼呼地跑了,银霜侧耳听着,听不到外面的动静,她又觉得困了,于是意识就慢慢的模糊了下去。
在她似睡未睡的时候,一道浓重的血煞之气把她惊醒,对方缓慢的走到自己面前,望着置身在寒冰中接受冰淬的长剑,她的眼神微微一动。
这把剑还是半成品,剑身已经锻造好了,剑柄上依然是光秃秃一片,她忍不住用食指轻轻拂过微凉的剑身,被她拂过的地方,隐隐地颤抖了一下。
还真是已经生出意识了。
来人讶然,看来丹呈没骗她,只要不出意外,这把剑诞生的那天,剑灵也会跟着一同诞生。
刚生出的意识还很懵懂,她感觉到有人在碰自己,而那个人身上的气息又那么可怖,跟她是完全相克的血煞之气,她忍不住的害怕起来。谁知道,那人特别恶劣,竟然凑近了身子问她:“你是男娃娃,还是女娃娃?”
尚没有实体的银霜:“……”
空气里自然没有任何回应,对方却是觉得好玩一般,轻轻笑了一声,“我不喜欢男人,如果你是男人,那我就要切了你,把你变成一个女人,这样,我才能允许你留在我身边。”
切……切?!
怎么切,把她再叮叮当当的砸一顿吗?直接砸折?!
银霜非常惊恐,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蓦地,丹呈那略带嘲讽的声音响在门口,“刚刚不还说不要么,去去去,别吓唬我的小宝贝。”
丹呈把自己的作品当孩子,当然,仅限于她认真制作的作品。银霜只能听到声音,看向外界的时候,她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见一团模糊的黑色。在这片模糊的黑里,她又听到那个可怕的女人说话了,“给她起名了吗?”
“没有啊,还没完成呢,起什么名。”
闻言,对方好像很满意,“那就好。”
“什么时候出世?”
丹呈懒懒的回答:“这个月十五,怎么,你又想要了?”
对方没有言语,她又看了一眼静悄悄的银霜,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这把剑和她身上的气息相克,可她就是觉得这把剑很亲切,也许是因为这把剑是为她而生的,丹呈在打造的时候一直抱有这样的念头,所以剑身上的每一个细节,都招她的喜欢。
她点了点头,“好,下月十五我来取剑。”
丹呈凤眼一挑,来了脾气,“不给,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沉默片刻,那个可怕的女人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九千年的佳人醉,我那里还有三坛。”
丹呈:“早点来,第一把祥瑞之剑,肯定会引出天降异象,你要是来晚了,就看不见了。”
银霜:“……”
室内没有说话的声音了,银霜听到轻盈的脚步声,知道对方要走了,刚刚诞生的意识突然紧张起来,虽然她很多东西都不懂,但她知道,那个可怕的女人是她的未来主人。
主人是什么?就是要一直一直陪伴和保护的人。
她是银霜存在的意义,也是银霜唯一需要关切和记挂的人。
在这一刻,银霜很想看见那个女人的模样,她想记住她,银霜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迫切,就好像这时候不看,以后就没机会了一样。
她努力的往那边看,好不容易才打开了观感,模糊的漆黑慢慢退去,世界慢慢变得清晰。银霜看到一个高挑古典的背影,像是一位尊贵的古帝王,她穿着淡黄偏金色的长袍,头通体雪白,长长的丝一直垂坠到腿间,繁复高雅的髻上插着一根银簪,有光照进来,银簪熠熠生辉,晃的银霜只觉刺眼。
她忍不住关闭还不成熟的观感,过了几秒,差不多缓过来了,她又急急忙忙睁开眼,但入目的不再是丹呈的屋子,而是傅芒的卧室。
银霜轻轻眨眼,然后看向身边的傅芒,现在是凌晨四点多,傅芒睡得正香,梦里不知道遇见了什么好事,连嘴角都是翘着的。
银霜看了她好一会儿,然后才整个人蹭过去,紧紧抱住傅芒,再度闭上了眼睛。
到了白天,吃早饭的时候,银霜突然问了傅芒一句,“你听过丹呈这个名字吗?”
傅芒看着她,“这是谁?”
她想了想,“听着有点耳熟,是不是哪个电视剧的反派的名字?”
银霜:“……”
默默忍下心里的吐槽,银霜笑了笑,“没谁,可能是我记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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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沛儿再一次过来的时候,听到银霜说她要留下,而且还要陪傅芒一起修炼,她没有像银霜预想中一样气急败坏,而是神色复杂的看了看她,“算了,随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