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他呢……”时让眼睫微微颤抖,声音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哽咽。
时措看了他一眼,明白时让话中指的是谁:“爸爸到死都没找到你,死前那一刻,他还抓着我的衣服让我一定要找到你。”
寒霜似的声音轻轻打着颤,墨色瞳孔第一次涌出一缕淡淡的悲痛:“他闭上眼睛都没松开手,送去火化的时候,他手里还握着我的衣角。”
时让皱眉,黑白分明的眼睛逐渐变得通红。心脏极往下坠着,疼得他微微颤抖。
“嗤……”他突然笑了一声,满眼的嘲讽讥诮,“我找了二十多年的人原来是最恨不得我去死的人。”
时措默然,抬手扯出时让脖颈上露出一个边的项链:“这个银环我们一人一个,爸亲手做的。”
时让木然的眼睛动了动,下意识地抢回坠子。
掌心一阵灼热,手里的银环仿佛变成了一块烙铁,贪婪地舔*舐着他的皮肉。
脑海中倏地闪过酒酒的影子,好像是一汪甘泉洒在他心间。混沌的眼睛突然清明,时让后退着转身,像是缺水的鱼儿,急切地想回到水中。
时措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恍然想起一件事:
忘记把道士的联系方式给他了……
*
“时让你回……”酒酒听见开门的声音,扔下默奇往门口的方向跑去。还没等说完话,酒酒只觉得身上一紧,时让就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颈边扑上一阵温热的鼻息,好像还若有若无地感觉到有些潮湿。酒酒皱着眉,环上时让轻轻抚着他的背。
什么都没问,只是静静陪着他。
“原来有人是一直爱着我的……”
沙哑疲惫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酒酒心里一颤,温声哄着:“你这么好,当然会有人爱你。”
时让深吸一口气,松开酒酒拉着她去了餐厅。心里郁郁沉闷,他锁着眉,开了一瓶红酒。
也没醒,倒在杯里仰头一饮而尽。
酒酒也没拦,仍然是静静地陪着他。她知道,很多人心里难受就会喝酒,泄泄或许会舒服很多。
时针一点点地变换着角度,她默默听着时让没头没尾地说着什么,看着酒杯里深红色的液体有些好奇。酒酒偷偷尝了一小口,一股奇异的感觉直冲天灵盖。
不多一会儿,两人都有些醉了。
酒酒头晕目眩地靠在椅子上,艰难地睁着眼睛盯着时让。
“时让……你别晃啊。我头晕……”酒酒哼哼唧唧的,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揪着时让的衣服趴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
清冷冽的味道传来,她迷迷糊糊地笑了笑:“这样舒服多了。”
时让放下酒杯,低头看着醉成一团的酒酒,眸子逐渐恢复了平常的样子。他轻轻摸着酒酒软软的头低低笑着:“贪吃鬼。”
说着,他扶着酒酒把她打横抱起,走进她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