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乐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穿成了这么个倒霉人物。难不成就因为两人名字相同?
看着面前伪装成小白兔的食人花,容乐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任谁在得知眼前人将是杀死自己的罪魁祸,都不能一下子放下芥蒂。然而正因为知道万俟峥的凶残,容乐更不能表现出一丝退缩。
想要保下自己的小命,还不趁现在赶紧刷好感!
他不敢对万俟峥继续动手动脚,但也不能让对方一直坐在轮椅上不管不顾。
他想了想,道:“既然我们已经成亲,自然荣辱一身,休戚与共。何况明天一早我们还要去给王爷王妃请安,不如尽早休息?”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用了从小到大所有的文学素养,才说出了这番半白不白的话。表面平静,其实心里虚的不行。
他没再去碰万俟峥,而是将轮椅推到了床边。
这次万俟峥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拒绝,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一声,“多谢。”
容乐下意识回了一个笑容,反倒让万俟峥怔了片刻。
在轮椅停下后,万俟峥用两臂撑着扶手,慢悠悠地站了起来,一点点扶着床柱挪着步子,坐到了床上。
容乐深知这人自尊心极强,所以没有一直看着对方,而是转身去了屏风外,用热水将毛巾浸湿,待万俟峥在床上坐下,他很自然地将毛巾递了过去。
他独自生活多年,自理能力不差,尽管古代很多生活用具和现代不同,但总还是有相似之处。
万俟峥腿脚不便,屋里又没有其他人在,他只能自己忙前忙后,待两人都洗漱完毕后,他才算停了下来。
他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明明没干多少活,竟然觉得有些酸,这个身体委实太弱了。
再次回到床前,他看向一直杵在那里当大爷的某位仁兄,“你这身衣服……脱不脱?”
容乐誓自己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绝对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但是万俟峥瞥过来的一眼,让他不由得产生了一种自己是个登徒子,想对对方动手动脚的错觉。
不过看着对方在烛光下越秀色可餐的面容,容乐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有点心猿意马。
他只能狠狠地把自己的颜控属性压抑住,干咳了一声,“你放心,我对男人没兴。”
说完,他转过身开始脱衣服。
他身上穿着的这身喜服十分精致,但是实在繁复,方才他忙来忙去的折腾,早就出了一层薄汗。
等他把自己脱得就剩下里衣,他抬头看向万俟峥。对方身上的衣服依然一丝不苟,察觉到他的视线后,才垂眸抬起手开始解腰带。
眼看着一层层衣服从万俟峥的身上褪|下,隐约露出里面剔透的肌肤,容乐喉咙有点痒,不自禁地移开了视线。
等着万俟峥把衣服脱完,他将两人的衣服叠好放到旁边的柜子上,让万俟峥睡在里面,睡前特意道:“晚上有事叫我。”
他一向睡眠好,即便这是刚穿越的第一天,身旁还躺着个危险分子,他依然没一会儿就打起了小呼。
万俟峥睁眼看着头顶的床帐,耳边是另一个人的呼吸声。
这是他第一次和人同床共枕,身边的人说是他的妻子,实际上对他来说只是陌生人。
他本以为自己会这样清醒到天明,但不知是否是身边人睡得太香,不知不觉,他也闭上了眼睛。
*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就有丫鬟前来。
容乐不太习惯地享受着一群看起来不过十几岁的小姑娘的服侍,他下意识看了一眼万俟峥,意料之中地现对方对此习以为常。
两人换好衣服,容乐将万俟峥扶上轮椅,推着他往外走。
王府在某些细节上做得还不错,至少这间屋子的门槛就比别的地方要低,而且在门槛内外铺设了斜坡,方便轮椅的行动。
万俟峥虽然自尊心重,但并不是个偏爱逞强的人,对于容乐抢了他身旁侍从推轮椅这个活计,他采取的态度是听之任之。
事实上,容乐自己也知道万俟峥现在对他的态度十分生疏,几乎是把“不熟”两个字写到了脸上。
如果两人能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关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两人来到前院,先让下人前去通报,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后,端王才让两人前去问安。
端王对待万俟峥的态度很冷漠,倒是王妃一脸温婉笑意,接了容乐递过去的茶,回了他一个大红包。
扭头对身边的端王柔声道,“妾一直担心峥儿的身体,可惜王府内外事务繁杂,有些时候实在力不从心。如今有了乐儿在,妾总算能放心了。”
她又对容乐道,“你刚嫁过来,对府里不了解的地方可以问峥儿,只是峥儿体弱,你切莫让他累到,要以他的身体为重。”
她的一番话滴水不漏,一片慈母心肠,容乐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唯唯称是。
端王却显得有些不耐烦,随手将容乐递过去的茶放到一边,目光放在万俟峥身上不过一瞬就移开了,皱着眉头,面色不虞,“既然身体不适,以后就不用来请安了。”
容乐眨了眨眼,虽然他不是个敏锐的人,但这么明显的不快他还是能感觉出来的。他正茫然不知所措,反而是万俟峥冷声回道:“父王说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