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刚刚还是说漏嘴了。而且做药脂这事儿,你之前不是已经主动揽过去了吗,哪里用得着我赖?”祁梧瞧着商扶珩这狡辩似的模样,突然觉得还挺有。
本来商扶珩会不会做这药脂,有没有跟他说过他会做……都不是很要紧的事。祁梧嘛,随口问了其实并不上心的事很多。商扶珩说与不说其实都没什么特别之处,但这会儿商扶珩莫名很心虚似的,反倒叫祁梧想要抓着不放。
“啧。”商扶珩轻叹了声,“我先前就是没想起来,你又没问过。我这会儿愿意教你做,给你省了事,不好吗?你学是不学?”
“琅王殿下亲自授教,我当然要学啊。之前本就跟你说过,我得研究研究这配方,不然我光拿着它做什么,三年后离开宓城,我总不能那时候才开始自己学做药脂吧……所以,我之前跟你说我要自己学着做药脂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说你也会?”祁梧笑眯眯反问。
商扶珩:“……你还非抓着这么件小事不放了。”
“按理来说,我也不该抓着这么件小事不放的,毕竟你可以直接反驳我说‘你谁啊,我不告诉你又如何’……可你不直接反驳,非要解释,可不就让我抓着了吗。”
“我一开始便反驳了你,只是用词委婉温和些罢了。”商扶珩说着拍了拍祁梧的脑袋,“都糊了满头的雪了,你到底堆不堆兔子了?”
祁梧翻了个白眼:“刚跟你说了不要掐我脸,你又动手动脚拍我头,我跟你有仇吗?”
“若是有仇,我拍完了之后,你脑袋就该和你脖子分家了。”商扶珩慢悠悠松开了抓着祁梧胳膊的手,这会儿祁梧该是不会跑回廊下了。
松开祁梧后,商扶珩径直朝院子中间去,祁梧念在药脂的份上跟在他后头,瞪了几眼犹不解恨,索性弯腰又挖了一捧雪,随意揉了两下捏在一块就想往商扶珩背上砸。
这回商扶珩背对着他,他就不信还能砸不中。
只是雪团还没丢出去,祁梧突然觉得眼前一花,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已经跌坐到了雪地里,还没成形的雪团随意砸落在地上散开了。
十分突兀的热意瞬间穿过四肢百骸,原本在雪中被吹得有些冰凉的脸颊瞬间热了起来。祁梧手指蜷缩握紧,握到了满手的雪。脑子没有因为这突兀的热而感到昏沉,甚至于在不适中更加思绪清醒、神经敏。感起来。
祁梧咬了咬牙。
听到身后的声响,商扶珩没有多想,回过头的同时还噙着笑说:“午间提醒过你小心雪天地滑吧……怎么回事?”
祁梧跌坐在地并没有起身,撑在雪地上的手反倒用力抓紧了,刚刚还白嫩的脸颊这会儿涨得通红,面上神态也不复轻松、双眉蹙得很厉害。
商扶珩霎时皱眉,快步回到祁梧身边蹲下,伸手去探他的额头:“又烧了?”
问出声的同时,商扶珩难得生出了懊恼的情绪……祁梧今天精气神很好,人也瞧着活泼,虽然知道祁族人可能经不起冻,但处着处着他便没太注意起来,刚刚祁梧明明都想回廊下去了,他还拦着人非要堆什么雪兔子,未曾想到祁梧当真会起热来……明明上回低热作过去还没几天,就算被严寒刺。激到日子不稳,也不该这么急才是啊。
可是祁族人这特殊体质全然不讲道理。
商扶珩试探温度的手刚碰到祁梧的额头,便被祁梧抬手挥开了。
祁梧吞咽了下,才开口骂了声:“操。”
商扶珩下意识堵他:“斯文些。”
祁梧:“……”他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叫他斯文!
“对不住对不住,说习惯了。”商扶珩随即也反应过来,无奈道,“你怎么样?我先送你回屋子里去。”
说完,商扶珩便想扶祁梧起来。
祁梧倒是想往后躲,但奈何他脑子清醒、身上还是乏力得很,刚刚能抬手挥开商扶珩的手已经很是用力了。
“别……”祁梧咬咬牙道。
衣下不便与人言说的地方正在不要命似的叫嚣,身后酸犯软,身前却体感相反。短时间内便热烈至极的不适与敏。感传达至浑身上下,祁梧额上很快沁出了冷汗。
冰天雪地里冷热交加,地上的雪勉强能让他舒服一点。
但他现在经不起被碰触……明明还隔着厚实的衣裳。
“别碰我……”
祁梧难受得双目泛红,无法自控得眼中都隐隐带上了水光,愈加朦胧漂亮之余也如同示弱一般,在毫无自觉的情况下格外勾。人……
尤其是他的嗓音……原本清亮如泉的声音,这会儿没那么精神了,但仍旧如同缓缓流淌沁入的热泉一般,叫人很容易便被裹挟进去。
商扶珩蓦地反应过来:“你是……”
不是和前几次一样个低热高热、脑子昏昏沉沉便过去了,而是……所谓的烧热期作了。
还没到时间,烧热期便作,商扶珩有些担心祁梧的身体状况。
祁梧坐在雪地里,默不作声抱膝把自己缩成了一团,脑袋也埋到膝间。
商扶珩瞧不见他的神态了,更忧心他的状况:“在这儿坐着继续受寒刺。激也不是个事儿,你且忍忍,我带你进屋子里去可好?”
“别……”祁梧语气微弱,但好在话还是说得出来的,就是喘。息声很重,越说越如同嘤。咛楠枫一般,他自己也控制不住,要么不开口,要么根本没法好好说话,“我跟你说……我现在看什么妖魔鬼怪都秀色可餐……你离我远点,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