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兰轩里他的行李倒也不算多,顶多就是来了宓城后因为天冷所以6续购置的厚实衣裳比较占位置。
反正距离他和商扶珩说的搬家时间还有小一天,祁梧就慢腾腾的在房间里收拾。
到了下午,祁梧主动去老太君那边拜访了一趟。
祁梧是不大喜欢人情世故,但基本礼貌还是知道的。在琅王府这些天他住得很是舒服自在,现在快走了,总该和和蔼慈祥的老太君提前说一声道个别。
老太君便说今日的晚膳叫上商扶珩,他们三人一块吃,也算给祁梧庆祝庆祝马上要搬入居。
祁梧很是乖巧礼貌的应下来……然后这份乖只维持到了商扶珩出现,就忍不住破防了。
商扶珩见着祁梧便是:“这般老实,是昨日被我埋汰得自省反思过了?那还不算孺子不可教……”
祁梧的乖巧默不作声消失了:“……”
当着老太君,他就不翻白眼了,毕竟老太君觉得他是个乖孩子。
晚饭吃完,走出厅堂时,祁梧觉这天气更冷了。
“东西都收拾好了?”商扶珩走在他身边。
祁梧在寒夜里打了个冷颤:“好了,明天一早我吃了饭就走……到时候就不特意跟你们道别了啊。”
好歹在人府上住了这么些天,祁梧想想还是语气友好如是一说。
商扶珩却自顾自又起了个话题:“这点凉都受不住,你怕是要冻死在宓城的冬日了。”
祁梧:“……”
算了,别友好了,战神不配。
“如今快到十月下旬了,按着往年的气候,说不准明日一早你起来时就能看着下雪了。”商扶珩道,“见过雪吗?”
祁梧:“见过人血。”
商扶珩一乐,又说:“你长在南边,没见过雪该是正常的。记得叫你府上的人多添些炭火,免得冻死了你没人给他们月钱。”
祁梧:“得,买炭又是一大支出……你当初把我拐到这儿来,就是看上了我那几万两银子、想叫我来给你们宓城赋税做贡献的吧?”
“……虽当时未有过这般想法,但如今你说起来,我方才意识到自己的深谋远虑。”
第二天一早,起床时没见着雪,祁梧打开窗后竟莫名有点失望……商扶珩这个骗子!
不管怎么样,骂商扶珩就是了!
“阿雾公子怎么要走得这般急啊。”瑶竹他们几个早知道了祁梧要搬走,但眼下真要走了,又确实依依不舍。
祁梧笑眯眯的:“左右都在这宓城里,总还能见到的。”
“也是,阿雾公子与殿下交好,往后定也会时常来府上玩的。”
祁梧还是笑眯眯的,没出声反驳也没接话茬。不过他心里琢磨着,该是不会再来这琅王府了……商扶珩要他亲自上门取药脂的话,那几个月来一次也可以。
药脂这事儿暂且让商扶珩帮忙包圆了,祁梧总算也少一件着急要操心的事。
这回祁梧没借用琅王府的马车。他提前吩咐了梁柱赶车来接他,就等在琅王府的院门前。马和车自然是祁梧早前就买好备在了雾宅后院里的,毕竟这年头又没个汽车,祁梧可不想回回出门都靠脚走。至于梁柱会赶马,这也是祁梧先前聘用他的原因之一。
林伯带着人送祁梧出了府,看着祁梧坐上朴实无华的小马车走远了,莫名觉得很感伤,回头就跑到了商扶珩面前说:“殿下,阿雾公子已经走了……也不晓得他往后住在外头习不习惯、过得会不会不舒坦,刚刚我瞧着来接他那马车,车又小、马匹的毛也不够水亮……”
商扶珩一大清早正靠在树上翻看闲书,闻言有些无语:“林伯,你这话说得仿佛是我将他卖出府去给别人家了一样。他今日要搬去的才是他家,于他而言住在这琅王府才是‘住在外头’,你可别替他操心了。”
林伯被噎了噎,过了会儿又说:“阿雾公子就这么走了,殿下您怎都不去送送呢……”
“也没见他来与我打招呼啊。”商扶珩合上书册,“实在不行,不如林伯你去给他当管家罢,也省得整日里为他忧心忡忡,怕他吃不饱穿不暖。”
林伯:“……厨房那边好似还有些事要忙,老奴这就退下了。”
林伯走了,商扶珩才重翻开书页,慢腾腾接着看起来。
……搬家,得请人吃顿乔迁饭吧,哪有就这样悄不做声走了的。这祁梧当真不通人情世故,只有与人呛声是一流。商扶珩神色平静的想。
雾宅眼下迎来了主人入住,正是喜庆洋洋得很。
翠舒和杨柳帮祁梧收拾归置行李,又把晒了两日太阳、暖和蓬松的被褥给祁梧的卧房铺好,然后往里搬擦洗干净的炭炉、再往里添上烧得通红的炭做底、又在上面虚虚盖了一层刚拿出来的炭。
等她们都收拾好了,祁梧一进屋子,就现暖和惬意得不行。
“不过,我记着库房里没有炭炉和炭吧?”祁梧烤着火,想起来。
杨柳回道:“是昨天方婶子烧柴火的时候想起来的,她说这天冷了,公子肯定需要炭火。正好公子留了银钱,我们便自作主张去买了回来。公子这屋子大,便放了三个。现在库房里还存了三个,方便公子在堂厅那些地方也能烤火。”
看祁梧这反应,就知道他并没有不满意,所以杨柳回答得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