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行心目中那个不染尘埃只染敌人热血的战神啊!形象就这么塌了一角。
谢景行越想越忍不住叹气,次数多了,柳律便有点烦他:“景行,安静些。”
闻言,谢景行又是一声叹气:“是,大人。”
柳律摇了摇头。
琅王殿下身边那个小厮,虽觉得身形声音有些过于相似了,但正如同谢景行说的那样,也只是表面相似而已。人有相仿,柳律没有多想,只是念及早亡的祁梧公子,他吩咐谢景行道:“送祁梧公子回乡的路上要小心些,你要管好队伍里其他人的嘴巴,莫让他们说些对祁梧公子不敬的话。”
谢景行应下来:“是,大人放心。祁梧公子他……唉!”又是一声叹气。
“显然他们俩都没有生出怀疑来。”回到书房内,祁梧对商扶珩弯了弯唇,然后伸出手,“好了,你想看的戏也看完了,答应我的东西可以给我了吧?”
闻言,正在喝茶的商扶珩挑了下眉,放下茶杯,有些疑惑道:“看完戏就给你的东西?我怎么不记得我答应过这样的事?”
祁梧眨了下眼。
放下手,走到商扶珩对面、他原先下棋时坐的那个位置,坐下后祁梧看着商扶珩:“你可别跟我说,你真想耍赖,之前说的话都是唬我的?”
要真的话,祁梧怕自己忍不住一茶壶摔到商扶珩脑袋上……
商扶珩也微微垂眼和祁梧对视,好一会儿后,他突然恍然大悟般:“阿雾说的是那个药脂?”
祁梧面带礼貌微笑,微微颔。
“自是没有骗你。”商扶珩道,“只是,我记得我们俩前天约定的,可是说你要当我一整天的小厮。现在半日都没有过,你便急哄哄要东西,这般可不好。”
祁梧:“……”
硬要说的话,确实是如此。但那天商扶珩也说了,他只是想看祁梧出现在柳律面前会是个什么景象而已。
“奸商。”祁梧看着商扶珩道,然后抬手给自己倒了杯茶,一气儿灌进嘴里喝了降火。
商扶珩还是笑:“大周虽不禁官员经商,可我却是从不做生意的,阿雾这声奸商我倒收受不起。好了,你也别气,我又没拿你怎么着,连收拾棋盘这种小事你不愿意做,我都不曾为难你,是不是?”
祁梧凉凉一笑,呵了一声。
商扶珩又说:“你气性这般大,定是早膳没吃好的缘故。眼下也快到午膳的时辰了,我带你去城中最大的酒楼吃顿饭如何?”
祁梧表示不用了:“就在这韩府待在挺好的。”
商扶珩还是好脾气的模样:“阿雾不想让人瞧见你与我走在一起……我虽是伤心,但也只有顺着你。我们乘马车出门如何?到了酒楼自有单独的包间。”
不止面上好脾气,语气也亲近得很,听得祁梧放下了茶杯,瞅瞅商扶珩:“你还没出戏呢?”
刚刚在柳律和谢景行面前,商扶珩就很配合他演戏,语气亲近纵容得很。现在虽然没有刚刚那么夸张,但也亲近得不同寻常,祁梧听着很是不顺耳。
商扶珩便轻笑了声:“阿雾倒是出戏极快,和刚刚撒娇卖痴的全然是两个人。”
祁梧白他一眼:“你做个人吧,谁撒娇卖痴了。”
商扶珩清了清嗓子,然后拿过折扇打开,轻轻扇动之余他清明道:“我到这荔城也十余日了,你也差不多,都还没仔细瞧过这荔城的景。离天黑还有大半日,你陪我出去走走,天黑回了韩府,我便将药脂给你,不说假话。”
祁梧能怎么办呢,东西在人家手上,他又不能硬抢。
“行,但是要按你刚才说的,乘马车出门。”祁梧说着又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衣裳,“还有这一身我要换回自己的。”
“条件这般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央着你要东西。”商扶珩摇了摇头,稍许后却还是叫了奉墨说,“备马车。”
接到吩咐的奉墨一边去马房备车,一边一把辛酸泪。奉墨还记得琅王殿下来府上的第一日说要出去走走,他便主动开口说要给他备车,却被琅王殿下反问“你是在嘲讽我不。良于行”,整屋子的人都被吓唬教训了一番。
眼下琅王殿下倒是不觉得备车出门是不。良于行了!
叫车夫准备好了,奉墨便回客院去禀报。
祁梧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裳,至于帷帽……
他刚刚换了衣裳,本来是戴着帷帽出来的,但商扶珩瞧他那帷帽特别不惯,要求他摘了。祁梧想想反正也是要到马车里的,大不了下马车再戴呗,于是便摘了帷帽。
然后商扶珩走近,顺手拿了过去,然后反手就给折了……
祁梧回想了下,都有点没看清商扶珩到底是怎么单手做到的。
反正帷帽是没法戴了,祁梧除了翻白眼之外也没辙。
“头回见的那天,你不就没戴帷帽?”商扶珩轻轻扇动扇子,笑盈盈的说,“这张脸又不是见不得人,怎么就爱遮着呢,你以后也就一直遮着脸过日子了?不过就是叫那两个劫财劫色的人吓唬了一番,竟胆小成这样了。”
祁梧:“……”这话说得,确实很能激起祁梧的反骨,心想不戴就不戴了,谁怂了?
于是就这样离开客院,上了马车。
除了赶车的车夫之外,这回商扶珩没让其他韩家家仆跟着,连奉墨都没带,径直和祁梧一块儿进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