桶狭间……吗?
没想到能再见到这样年轻的织田信长呢。宗三左文字其实自己也有些分辨不清,他对织田信长究竟是怨恨多一些还是敬惧多一些。但他觉得,再见到这个年纪的织田信长的时候,他的内心是欣喜的。
是他,也只有这样的他能在宗三的身上完全侵染上自己的颜色。
“宗三,你果然还是有些讨厌我的吧?”宗三左文字的思绪被池小言突如其来的问打断了。
而面对这个明显有些奇怪的问题,即使是宗三也一时间摸不清头脑。
“您这是……”
“我给你的御守呢?”池小言抿起嘴唇,强敛起了脸上的笑意。
“啊,这个啊……”宗三缓过神来,微扬起唇角,“之前回本丸的时候送给小夜了。”
“嗯?”池小言扬眉,有些疑惑,“为什么要给他?要御守的话本丸仓库里也有很多啊!”
“哦?”宗三的语调也微上扬了些许,“狐之助不许付丧神们动用仓库里的东西,我还当是您不在意他们的死活呢。”
“狐之助?”池小言愈觉得诧异。
作为时之政、府派至本丸的式神,狐之助的灵力自然是很强大的,虽然容许付丧神擅自动用仓库里的东西有些不符合规定,但毕竟是非常时期,以狐之助的灵性,定然是能做出正确判断的。
但这只狐之助的做法却明显有些奇怪。
池小言忽然有一种预感,这次本丸遇袭的事件并不是一个偶然,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而她和她的本丸根本就是这场布局里随时可以被舍弃的棋子。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呢。
看来回去之后该跟狐之助——或者是它背后代表的时之政、府好好谈谈了。
池小言没有过多地思考这方面的的事情,毕竟眼前还有敌人没被完全清除。就算时政这波可能坑了她,但她依然要好好完成桶狭间这儿的任务,至少不能落人话柄。
而就在她思绪刚刚飘回到眼前战场的时候,周围的气氛忽然变得紧张了起来。侦查最强势的药研藤四郎站起了身,紧紧握着肋下的短刀。
“好像有敌人来了。”药研藤四郎沉声说道。
“而且数量绝对不少。”压切长谷部的话也验证了药研的判断。
“不管怎么样,准备迎敌吧。”萤丸自身背后抽出了长长的刀,很快也进入了状态。
敌人的攻击果然很快便到了。率先冲将过来的是一队漂浮在半空的尾骨,它们的前端均衔着短刀。不知是什么缘故,除开它们周身缠绕着的黑色气息之外,这群敌军的身上隐隐还泛着红光。
不及多想,池小言伸手扯着地上的宗三便往一边退开。但宗三左文字显然并不想就这么离开战场,尽管身材消瘦,他依然能轻而易举地挣脱池小言的手。
“你想做什么?”池小言蹙起眉头,“你身上的伤还不可以去战斗。”
“但是敌人来了,作为刀剑,战斗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宗三侧头看向池小言,语气依然带着戏谑,“还是说,您其实也并未想过要使用我,只是希望我作为天下人的象征陪侍在您身边呢?”
“别说什么笼中鸟的问题了。重伤出击不带御守,你是想碎刀吗?”池小言不容分说地再次扯过了宗三的手腕,“想战斗当然可以,但不管怎么样先把伤口处理好。”
“毕竟你现在是我的刀,是我在束缚着你。所以你只能听我的。”
第42章尾张见闻(一一)
“想在我的身上染上您的色彩吗?”宗三左文字终于还是放弃了抵抗,任由池小言拉扯着他躲到了房檐下。
被强按着坐了下来之后,宗三微仰起了头,语气平淡地叹了句:“您可真是可怕,有的时候,甚至比魔王还甚。”
“我便当你是在夸奖我了。”池小言并没有抬头,此刻的她正全身心地挂在了宗三身上的伤口上。
情况确实有些紧迫,如果不快一点的话,前方的战火很可能会蔓延到这个位置来。池小言当然清楚这一点。
前面的几位付丧神战得并不轻松,而眼前的宗三左文字于他们而言当然是不可或缺的战力。虽然不能任由他带着伤上前胡闹,但在眼下的这种情况下,宗三铁定是要在伤愈的一瞬就重回到战场的。
好在战斗虽然辛苦了些,但并不是不能取胜。消灭掉最后一只敌军之后,一行人终于有了稍许喘息的机会。
战斗,疗伤,再战斗。这样周而复始的过程就是任务的全部了。
离开热田神宫之后,下一个目的地自然就是今川义元的桶狭间了,不出意外的话,那里应该就是这次任务的最终战场了。
但池小言仍然不敢放松分毫。毕竟这一次的任务当中已经出现了太多意料之外的事情了。
正午过后,原本响晴的天气骤然变得阴云密布了起来,天边卷起的滚滚闷雷直扑向织田信长所驻扎的营地。空气闷热得仿佛要静止了一般,想也知道,一场巨大的暴风雨正在酝酿当中。
“这是上天的指示吗?”织田信长似是自言自语地念了句,他微微侧过头,看向一旁的池小言,似是漫不经心地问了句:“这样的天气,可还该继续行军?”
池小言闻言轻笑:“您本就是知道的,何必问我?”
“是啊。”织田信长眯起了眼,尾音拉得有些长,“这样的天气啊,恰适合继续行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