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里着实生了不少事情,但不管怎么说,日子总算还是平淡的。但池小言知道,作为掌管着一个本丸的审神者,她的生活不可能这样一只平淡下去。为了迎接接下来的战斗,她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
盯着日记本那皮质的封面,池小言稍有一点晃神。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记日记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日记里不再是那种平白的叙述,而是更像一种与什么人的漫不经心的对话。
虽然并没有任何人翻看过她的日记,连她自己也不会去回忆之前生的事情。但即使是这样,她依然坚持着这样的一个习惯。于是积少成多,这些年来她写下的日记数量着实有些惊人了。
把日记本收回到箱子里之后,池小言又重坐回到了桌前。她又一次翻开了宇田川织夏交给她的那一套记,翻到了刀剑名册那页,用铅在今天显现的付丧神、的、名字后面画了勾。接着,她又翻开了时之政、府派给她的工作手册,仔细确认了一下以后可能会遇到的工作内容。
灯光闪烁,伴着时钟秒针滴答滴答的声响,将池小言的身影投在了身后的地面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而池小言就这么专注地坐在了书桌前,一动不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墨绿的身影忽然跃上了桌子,直直扑到了池小言的眼前。池小言定神一看,却见呱呱十分不满地在桌子上摊开的资料上打了个滚——似乎还在身上沾染了一点墨迹。
“怎么了?”池小言轻声问了句。
“呱!”呱呱鼓着脸颊冲着池小言叫了句。
池小言这才隐隐觉得有些腰酸。她回头看了眼时钟,现此刻竟已经是深夜了。
“还没休息吗?”池小言又转回了视线,她顺手拍了拍呱呱的头,“是跟他们一直玩到这个时候?”
“呱呱!”
“嗯……我看完这一页就去休息。”池小言伸手去扯呱呱压在身下的书页。
呱呱却是不依不饶,它直接蹦到了池小言扯起的书页边缘。纸页在池小言的指尖划落,留下了一道细小的红痕。
池小言下意识地抽回了手。
“呱!”呱呱也现自己好像翻了错,连忙跳到了池小言的手边,十分关切地蹭了蹭池小言手上的伤。
冰凉的触感让本就不很剧烈的痛感瞬间消弭。池小言回摸了呱呱一把,接着含笑合上了桌上的资料:“好,我现在就去休息,呱呱也去休息吧,明天要出去旅行吗?”
“呱呱!”呱呱在池小言的掌心蹭了蹭。
“晚安。”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之后,池小言第一次摇响了本丸里集结用的一串铃铛。那是画着各位付丧神对应刀纹的铃铛,是付丧神们在这个本丸里显现过的证明。
池小言并没有去数过那上面究竟挂着多少铃铛,总之肯定远过如今本丸里显现的付丧神的数量。看着聚集在自己面前的神态各异的一群付丧神,池小言整理了一下思绪。
总要面对的。
庭院里这会儿安静极了,连最闹腾的鲶尾藤四郎和乱藤四郎此刻也是一言不地盯着池小言,显然他们对这来得有些突然的集结还是相当感兴的。
“嗯,准备出阵了。”没有任何多余的寒暄,池小言单刀直入地进了主题:“虽然暂时还没接到时之政、府派下的任务,但各位都刚刚显现不久,战力与之前相比可能会有所退步。在真正的战斗到来之前,还是要适当进行锻炼的。日常的手合是一方面,实战总也还是要练习的。”
说话的时候,池小言的唇角是自然上扬的,但她的语气里却没有丝毫玩笑的意味。
听到出阵这样的字眼的时候,付丧神们倒是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毕竟这原本就是他们存在的意义。
池小言的视线在庭院里的诸位付丧神身上扫了一圈。她轻轻吸了口气,继续说道:“我申请了跟隔壁本丸的演练。时间是今天的下午。当然,我不会强迫任何一个人出阵,所以,想参与这场战斗的人请直接去二楼找我。我会根据报名的人员情况来确定出阵的名单。以上。”
池小言的声音十分坚定,隐隐带着些不容置疑的气场。不过事实上,此刻的她并没有看上去那么从容。她的右手背在身后,紧紧地握着拳,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掌心里浸出的汗液。但她依然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的声音有丝毫的颤抖,生怕一个不小心在这群付丧神的面前露了怯。
一席话说完了之后,她转过身,佯作从容地离开了庭院。只留下那群付丧神在原地面面相觑。
自行报名出阵?这算是怎么回事?
从前的出阵名单从来都是由审神者独自安排的,毕竟审神者才是统筹全局的人,作为审神者,总是需要根据战场的情况,经过多方考量才最终确定下来一次出阵的名单。虽然之前的那位审神者在出阵之前也会征求当事的付丧神的意见,但她也从来没有过像这位审神者一样干脆利落地当起甩手掌柜。
毕竟战斗还是很频繁的,如果每次都要像这样报名之后再进行筛选的话未免太不够效率。
不过对这样的制度十分满意的付丧神也是有的,比如来派的某振太刀。在听说出阵全凭自愿之后,明石國行就直接转身离开了庭院,显然,他并不想参与这次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