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本丸公认烛台切光忠的厨艺比压切长谷部要高上那么一些,但论对把看到的东西变成菜的执着劲儿,烛台切光忠甘拜下风。
烛台切没有压切长谷部那么高的机动,也没办法在那个不知哪儿蹿出来的肇事者撞上芽野真央的瞬间把它逮住。不过一个晃神的功夫,那个圆滚滚的东西竟然直接伸出四条小短腿紧紧地抱住了芽野真央的大腿,大有种不让她走的架势。
乖乖,真是碰瓷儿?
说起来这是什么物种来着?
虽然作为刀剑的烛台切光忠并没有见过多少野生动物,但在见到那个贴在芽野真央腿上的东西的瞬间,烛台切光忠就认定,这绝对不是自然界常见的物种——毕竟他还没见过哪种生物的毛天生就是那种粉红色的,除了审神者的亲友齐木楠雄之外。
所以说被稀有动物碰瓷会不会惹上麻烦啊?烛台切光忠忽然有一点担心。
芽野真央也被突然贴上来的东西吓了一跳。讲道理,她也偶遇过不少奇奇怪怪的生物,它们当中的大部分后来都上了餐桌,这么长时间以来,她还是第一回碰上这么主动的家伙。
低头一看,芽野真央乐了。敢情这会儿抱着她大腿的家伙正是个粉红色的树袋熊,她估摸着,这家伙大约是把她当成树了。
这简直比守株待兔还方便。这根本就是光腿套树袋熊啊!
“这真是,这真是……”
谁,谁在说话?
“我原本以为带着这么浓重的外星球气息的家伙一定是外星生物伪装出来的,没想到你居然是货真价实的人类。”
那声音继续说道。
芽野真央一脸茫然地看向烛台切光忠,毕竟这会儿她身边能算得上是人的只有他一个。烛台切光忠却是伸手指了指芽野真央的大腿。
是的,刚刚说话的就是挂在她腿上的那只树袋熊。
第ing?
芽野真央盯着那只粉色的树袋熊愣了很久,接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哭的一边儿的烛台切光忠都傻了。
虽然芽野真央姑且也算是个姑娘,但她某方面的形象实在太深入人心了,以至于在此时毫无防备地做出这种示弱一样的表现的时候,烛台切光忠一瞬间就慌了手脚。
所以说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才好啊?
按照正常言情小说的套路,烛台切光忠觉得自己这会儿应该直接伸手抱住她,至少装成壁咚的样子把哭花了脸的她挡住。
然而旁边的墙壁看上去好像是刚漆了油漆,显然不适合壁咚,而拥抱这种暧昧的姿势以他的身份又不太合适——如果是长谷部在这儿的话就好了,烛台切光忠不由得这样想。
……说起来长谷部先生遇到过这种情况吗?
眼看自家主人哭得梨花带雨,烛台切只觉得一个头赛两个大。思路想去,他终于还是放弃了期待长谷部从天而降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选择用最朴实无华的方式来给自家主人最直接的安慰。
他伸出手,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包金平糖。
这是临出门之前小贞亲手给他准备的法宝,按照烛台切光忠原本的想法,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真的不想把这包糖拿出来的。
但万不得已的时候,说的大概也就是现在了。
烛台切光忠拿着金平糖在芽野真央的面前晃了晃,而就在那一瞬间,原本响彻耳畔的哭声就好像被按了终止键一样瞬间就没了。
芽野真央揉了揉哭得略有些肿的眼睛,变脸似的换上了个笑脸,并毫不客气地一把接过了整袋金平糖。
补充糖分可以使人快乐,这话果然不假。烛台切光忠心道。
“看上去多少恢复些精神了呢。”趁着芽野真央的心情由阴转晴,烛台切赶忙趁机询问道:“所以介意跟我说明一下吗?让您那么悲伤的理由。”
含着金平糖的芽野真央微撇了撇嘴,不过大概是看在甜食的面子上,她终于开始把哭忍了回去,一本正经地指着已经退到一旁的树袋熊:“这家伙刚刚说话了!”
烛台切点点头:“嗯,它刚刚说话了。”
“它居然说话了!这就给人一种这家伙具有独立人格的错觉,在动口的时候总有种在吃人的即视感,太影响胃口了!”芽野真央嘟起嘴,理直气壮地抱怨道。
“嗯……”
烛台切光忠看了看在一旁仿佛石化了一般的树袋熊,内心泛起一阵同情。讲道理,这次芽野真央说的话基本上已经在他所能料想的范围之内了,但他也知道,这种话在外人眼中绝对堪称恐怖,包括在一天之前的他眼中也一样。
所以鬼知道这一天他经历了什么。
烛台切光忠并没有因此而自怨自艾,毕竟他也知道,论起遭受荼毒,他并不是中毒最深的那一个。不过如今的他真的是无时无刻不期待着芽野真央和压切长谷部之间的那点问题能早点解决,这样他就能解脱并回到小贞身边了。
比起当芽野真央的近侍,他还不如跟小贞一起去池田屋夜战。
烛台切正跟那儿胡思乱想着,那只树袋熊却忽然蹿到了他的身后。紧接着,一个略显尖细的少年声音在不远处的街角响了起来。
“翁巴特!原来你在这里啊!”
翁巴特?那是个啥?
烛台切光忠低头一看,那只抱着自己大腿的粉色树袋熊竟然在瑟瑟抖,看起来似乎对找过来的那个少年相当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