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那样的事情是真真正正地在你眼前生过一样。
暴戾又残忍的昆扬人,被囚禁和凌虐的人类,他们此时此刻似乎都正在世界当中的某一个角落存在着。
“醒了?”
当你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中原中也的低沉声音。
顺着声音看去,你正能看到他半倚在床头,抱着手臂,用那对钴蓝色的眼睛睨视着你。
他的眼神间尚且带着些戒备,想来也是不确定你会不会像前一天深夜时分一样再次狂。
不过好在与系统绑定的中原中也并非不知道「临时疯狂」的存在。所以他对于你本身并没有带着太多的敌意。
经过了一夜的休息之后,你的身体也稍稍有所恢复。当你醒过来之后,系统也例行公事一样地让你进行了体质的检定,并根据检定的结果帮你恢复了少量的hp值——于是你身体上的疼痛明显比之前减轻了不少。
“中也先生……”你含糊的开口,因为才刚睡醒的缘故,语声里不免透着浓重的鼻音,一夜未经润泽的喉咙似乎也有些干哑。
在你说出下一句话之前,中原中也便先一步调高了你的半截床铺,接着又把原本摆在一旁桌子上的茶杯递到了你的面前。
“谢谢……”
你接过了杯子,现里面的大半杯水还是温的,刚好是适合入口的程度。
不愧是中原中也,温柔细心得简直像是男妈妈一样。
一面小口啜着杯子里的水,你在心里暗自这样想着。
“是做了什么噩梦吗?昨天晚上你似乎睡得不稳。”中原中也又回到了之前抱臂倚在床头的姿势:“半夜听你突然大叫,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还出现了「临时疯狂」的症状——好在之后都没出什么差错。”
“「临时疯狂」算是之前的「历史遗留问题」啦,我之前也有跟您和太宰先生提起来着,就是在这个世界观下是存在着「旧支配者」这种东西的,它们的存在本身就会干扰一般人类的意识,甚至让人陷入「疯狂」的状态。”
“不过还好,我当时并没有直接看到「旧支配者」,只是看到了昆扬人壁画上的克苏鲁画像而已。所以,只是暂时陷入了「临时疯狂」而已。”
中原中也的眉梢轻扬了些许,望向你的视线也忽的变得有些凌厉。
他或许本来是想说些什么的,但他最终什么都没说。
而在他看向你的时候,原本紧闭着的大门忽的被人推开了,从门口走进来的是那位穿着白色长褂的黑男人。
“领……”中也见了来人之后也立刻端正了姿态,单手摘下了自己头顶的帽子虚扣在了胸前。
“中也君,这位小姐的情况如何了?”
“基本已经稳定下来了,昨夜并没有再出现其他异常。”
黑西装的青年颔,语气也极尽谦恭。
“很好。那么你也暂且去休息吧。毕竟整整一夜都没合眼。”森鸥外轻轻勾起唇角:“之后关于密道的调查,也要拜托中也君了。”
“我知道了。”中原中也郑重其事地应了声,接着他又瞥了你一眼,才缓缓地从摆放着你病榻的房间里退了出去。
于是房间里只剩下了尚且端着水杯的你和才刚走进来的森鸥外。
“星渊小姐。”男人微微点了下头,姑且算作与你示意了一下。
“原来是森医生您。”你向上勾起了唇角,轻垂下眼,把可能被看破的情绪都暂且敛了起来,稍扬了声线,你对那个走到你床边的男人问了句:“那么您是以医师的身份来对我进行例行的身体检查呢?还是以干口黑手党领的身份想从我这里知道点什么?”
“你好像对这件事情并不惊讶。”森鸥外停在了你的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你:“我并不记得自己有跟你提过关于「黑手党领」的事情。”
“大概是我个人的一点直觉吧。”你对上了森鸥外的视线:“我毕竟也是黑手党出身,就算您之前对我说你只是个医师而已,我还是觉得,您身上有什么很特别的地方。”
森鸥外唇边的弧度弯得更深,那对红色的眸中却好像比之前更为冰冷一样。
“特别的地方……吗?”他轻哂:“能从星渊小姐这样「特别的存在」口中得到这样的评价对于我来说或许算得上是一种荣幸。”
“森领这样说就未免妄自菲薄了。”
你实在不打算跟眼前的这个家伙打什么哑谜。他是这里的领,是理所当然地在背后操揽全局的男人。
但很显然,至少这个房间里生的事情,森鸥外并没有通过监控或者其他什么渠道直接看见——否则之前太宰治和陀思妥耶夫斯基也不可能那样轻易地现身。
他给了你相当自由的空间,却又让自己最信赖和器重的部下中原中也充当自己的「眼睛」。
所以森鸥外眼下所掌握的情况,理论上来说就是中原中也对他汇报的全部。
“您一早就知道吧?我并不只是跟彭格列,甚至跟「热情」也有所关联这件事情。”
你深吸了一口气,用尽量平静的语气在这个男人面前说道:“身为领的您才没有理由将一个素性不明的人留在自己的大本营。”
“您也一定知道,现在的我根本没可能回到那两个组织当中的任何一个——也正因如此,对于您来说,即使不用掩藏自己「港口黑手党领」的身份,也可以得到想要的结果。或者说,这个时候动用「港口黑手党领」的身份反而更方便与我进行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