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洗蚊帐太累了?
“你烧了?”他问。
水池的水在耳边哗啦啦地响,她一时听岔了,立刻怼了回去:“你才骚!”
“……”
唐煜生一手抄在裤子口袋里,长身而立地站在她面前,不苟言笑地说:“看来骆小姐连平舌翘舌都分不清了。”
骆蒙这才反应过来他指的什么,耳朵顿时红了起来。
她尴尬地笑了一下,“这不是太热了嘛,贴这个凉快。”
说话间,一缕头垂在眼前。
骆蒙戴着橡胶手套,手套上都是肥皂泡。她不方便用手拨弄,对着头吹了好几次,然而头冥顽不灵,始终一动不动地遮在她的眼前。
骆蒙正泄气,唐煜生忽然向前一步,然后抬手将她的这缕头拨至了耳后。
窗外知了在不知所谓地喊叫,仿佛在为他的举动喝彩。
他的手不经意间碰到她的耳朵,经过之处犹如擦过一片火,顿时绯红。她有些不自然地微微侧头,唐煜生的手很快抽离。
骆蒙抬眸看他,他的眼神依旧清淡,仿佛刚才的行为只是举手之劳。或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他的睫毛轻颤,下颔线紧绷,重将手抄在口袋里。
她忽然觉得此时的唐煜生还挺温柔,和之前严厉的感觉完全不同。
她一时也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耳后的温度渐渐散去,她神秘一笑,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唐博士,能跟你商量个事吗?”
唐煜生看着眼前明眸善睐的小姑娘,微微蹙眉,“什么事?”
“看在我洗蚊帐这么辛苦的份上,等你们实验成功那天,功劳簿上能加上我的名字吗?”
望着她一本正经的表情,唐煜生也一本正经地回答她:“看你表现。”
骆蒙呆住了。
她本不过是随口一说,但看唐煜生这架势,似乎还真的有可能把她的名字加上。那她估计是头一位参与重大科研成果的女明星了吧。
念及此,她忍不住笑了。
骆蒙花了足足两天时间,终于将一百来条蚊帐清洗干净。
正值八月酷暑,傍晚七点多的天光依旧透亮。天边晚霞流散,夕阳下,女孩站在公司天台上,将蚊帐一一晾好。
从天台下来的时候,路过唐煜生的办公室,里面的灯还亮着。
她站在门口,看见唐煜生坐在电脑前,修长的手指覆在键盘上,目光专注,仿佛全部心神都在工作上。
每当他工作时,都是这样一本正经,不苟言笑,像上世纪的老学究。
见此,骆蒙忍不住又想逗逗他。
她推开办公室的门,走到他面前,笑嘻嘻地说:“唐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