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这么想的,如果孩子真的留在部队的话,咱家给他准备的那条船也就派不上什么用场了!”秀娟开始掰着手指计算起来了。
渔船是给杨宗旭买的,这是榆石岛的传统,家里的男孩长大要分家的时候,如果家庭条件允许的话,一定会有一艘渔船的,无论大小都可以,就好比6地上的房子一样。
秀娟家的这艘船,就是当初给杨宗旭置办的,只因为他还在上学,只能由秀娟来驾驶。
她也是累坏了,毕竟一个女人在渔船上当船长,各种的活儿都需要熟悉,甚至连维修动机这样的事情,都要参与进去,这四五十度的机舱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钻的。
孙老师默默的点点头,秀娟的苦与累他都看在眼里,疼在心中,可是却帮不上什么忙,自己学校里的那一整天各种的事情也是让人头疼,特别是现在的孩子已经不是过去那些用一根教鞭就管得住的,不仅需要跟他们斗智斗勇,还得考虑到政策上的各种限制,那叫一个心累。
“你打算把船卖了?”孙老师问道,本来这条船当初就是给杨宗旭准备的,只是当时实在没人掌管,这才出来一个榆石岛第一位女船长。
现在既然杨宗旭不打算回来了,那么这船留着的作用也不大,甚至连锦上添花都算不上,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将自家捕捞的渔获放到冷库里,等到价格合适的时候再拿出来出售。
“是啊,你记不记得那天咱们在村委门口遇到张艺坤跟周毅林他们几个?”
“就是开渔季最初的时候,你刚回来的那次?”孙老师点点头,“我想着呢!”
“后来,周桃还找我来着,说周毅林打算把他手里的渔船都卖掉,当时就是去找远鸿商量一下!”
“全都卖掉?老周家的渔船规模可不小啊,要是周毅林把船卖掉的话,其他人不会也会跟风吧?”
“这个倒不至于,毕竟不是谁家都跟周放那么财大气粗!”
“这倒也是!”孙老师对周放的财力还是有所了解的。
“不过周毅林要是卖掉渔船的话,他家的买卖咋办?”
“那就不知道了,听周桃说,他打算要搞什么远洋渔船,不过后来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现在海里这个情况,干啥都不容易!”孙老师叹了口气,一旁的秀娟也跟着摇摇头,幸亏前几年赚了几个钱,要不他们家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不过两人也达成了一致,只要杨宗旭考上了军校,这渔船就基本上没啥必要了,换个小船平日里用来接待一下游客、管理管理海上的养殖场就行了,而且还能回流一部分的现金。
王远鸿此时也在收集榆石岛目前的渔业情况,总体来看还算凑合,不过也仅限于凑合了,大部分的渔船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凄惨,但是收入也远不如前些年,毕竟现在的人工和油料都跟三伏的天气一样,一个劲儿地往上窜,幸亏国家有了燃油补助,不少人家大部分利润都靠着这个。
有人说现在忙活一年下来,都是给手下的这些工人们干的,每天开出去的工资流水一般,自己也就是赚个渔船的钱。
牢骚归牢骚,王远鸿也知道大家伙的心思,海里的情况就是这样,不少人为了能够捕捞更多的渔获,都要开几个小时的船,跑到别人传统的捕捞区,引起了不少的麻烦。
岛上越来越多的人,都在那里左右为难。一直这么干下去的话,还挣不下多少钱,还得费心费力的管理船只,要是不干的话,连这些钱都挣不出来,所有人都在那里苦苦地坚持着,期望有朝一日海里的生态条件能够好一些,恢复到几十年前渔获满仓的情形。
就在王远鸿着急上火的时候,秀娟那边也传来了两个消息,一个好的,一个坏的。
好消息是,杨宗旭考上了军校,成为了未来的一名解放军军官,这可是榆石岛历史上第一个考上军校的孩子,消息传来,自然引来了许多人羡慕的目光。
坏消息是,秀娟决定要把自己那艘还算是九成新的渔船处理掉,换成一艘小船。
别的人家都想着将自己的小船换成大船,能够捕捞到更多的渔获,她倒好,直接掉了个过,将大船换成了小船,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王远鸿明白,秀娟也不看好将来的捕捞业,趁着现在的行情还凑合,将自己的大渔船处理掉,然后换成观光旅游的小船,不仅可以节约成本,还能够为自己的民宿开展更多的海上项目。
这个决定是杨宗旭回家探亲的时候做出来的。
杨宗旭这次回来只有短短的三天假期,基本上都跑在了路上,真正在家的也就只有那么一天多点儿的时间,还被孙老师拉去当了壮丁,为学校的孩子们上一堂爱国主义的教育课。
等这爷俩回来之后,张艺坤等人也都到了,听说杨宗旭考上了军校,大家都非常的高兴,特别是军旅出身的王远鸿更是教导杨宗旭一定要在部队建功立业,好好的扬一下榆石岛的爱国精神。
“在打鬼子的时候,咱们榆石岛就是模范支前队!”提起这个光荣的历史,每一个榆石岛人都颇感自豪。
看着已经长成大人的杨宗旭,王远鸿也不禁有些感慨,眼看着这些孩子都一个个长大成人了。
“宗旭,既然你上了军校,将来就要留在部队了,咱家里的情况也给你商量一下,我们打算把渔船卖掉!”秀娟也将这个重大决定告诉了杨宗旭了。
杨宗旭对妈妈的决定表示支持,他也不想让父母太过劳累,一艘渔船不仅意味着收入,更多的则是责任和辛苦。
“其实吧,辛苦倒是其次的,现在榆石岛的海上捕捞业实在有些困境,大家都靠着补贴勉强维持下来,如果没有这些补贴的话,甚至都不如出去打工赚得多,毕竟一条渔船的造价也是不菲的!”
一旁的王远鸿叹着气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