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看上去就是凶神恶煞,剽型大汉的类型,都是和温宛一样被雇做打手的。
没有人说话。他走过去的时候,接过了不知道谁递给他的一支烟。
温宛随手把烟别在耳后。站在最前面的一个身形肥硕的中年人见他过来,无声的目光把他审视了一遍,回过头去继续蹲守了。
温宛想起来了,这人就是他通讯里的傻*。他刚才权作是签到了。
在场的人大都是从拳场里找来的。温宛看了一圈,奇怪了,哑巴弟弟这时候也没有在,没人叫他吗?
或许是有比赛要打吧。温宛没等多久。在某一个时刻,在场的气氛就变了。原本靠墙站着的人直起身体,抽烟的人捻灭了烟头。不知道谁在安静中压低声音说了一句:“来了。”
远处依稀有皮鞋的清脆脚步声在靠近。正在往这边走进的男主不是自己一个人,他身边还跟了一个助理模样的人,正跟在他身边汇报着什么。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温宛旁边的人握住了一截铁棍。
虽然自己是打人的一方,但是温宛莫名也紧张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男主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像在逐渐变得慢了下来。连这边为的胖子拧着眉,现了端倪。他在找时机,太早出现会打草惊蛇,太晚出现鱼会溜走。
他终于确定了不是错觉。男主确实已经现了不对劲。胖子顾不得什么打草惊蛇了,马上一挥手,霎时间从黑暗里哗啦啦的出来了一堆拿着武器的人,堵死了男主的去路。
温宛躲在这堆大汉的最后面,打算当最后上去补刀的那个。
男主一转身,现后面也被这群人堵死了。
两拨人渐渐逼近,夹在中间的人腹背受敌,退无可退。温宛被人影挡住了看不到前面,不知道谁先动的手,棍棒的破风声仿佛一声令下,场面开始变得混乱,人群像是扑食的兽群一样乱哄哄地围攻了上去。
激烈的肉搏声和不知道谁的痛叫让温宛太阳穴突突直跳。完了完了,他老公要被打死了。
小助手一边前线观战一边不停催促他快点上去补一刀,像是市大减价的时候怕抢不到促销商品那样。
合着不是它老公它不心疼。
温宛心疼死了,他努力地往前面挤。期间不小心失手误伤了几个“自己人”,好歹没让自己被误伤。
在他挤到战线前面之前,大概也就过了一分钟不到,不知道哪个紧张的声音急促地喊了一声:“别让他跑了!!”
于此同时还有混乱的玻璃碎裂声音,小助手在他脑子里惊道:“坏了!主角跳窗跑了!”
温宛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松一口气还是难过。
跑了,那他的戏份也泡汤了。
胖子气急败坏,他也没想到这人居然还能逃掉,喊着:“愣着干嘛!追啊!抓不到人的话今天谁也别想拿钱!”
人群顿时一哄而上。胖子气得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或许是主角光环的加持,最后找遍了能找的地方,一群人愣是没找到一个目标。被他逃了。
拿不到工资的那些人很快骂骂咧咧地不欢而散。
温宛又一次眼睁睁地错失了机会,他默默接受着小助手恨铁不成钢的数落。
已经是第二次了,他真是一个失败的实习生。温宛自责不已。缩着脖子地听小助手的教训。
他整个人都沉浸在自责中,以至于掉以轻心,在厕所掏出来放水的时候,没能马上注意到旁边还站了一个奇怪的人。
温宛放水到一半,一转头就看见一双直勾勾盯着他不放的眼睛。
“你!……”温宛被惊到,想起这里是正经的男厕,说到一半的话又硬生生憋住。淅沥沥的水声一时半会也止不住,他羞愤地道:“你!转过去!”
哑巴弟弟不明地略一歪头。
他明明是来这里质问温宛昨天为什么一走了之的——只不过和别人不一样的是,他不会说话,质问的方式一向是用拳头。
哑巴弟弟盯着他红通通的耳廓看,最后把身子转了过去。
他想看看这个人还能耍什么花样。
温宛松了口气。人还站在旁边,他只好顶着压力迅解决。
也不知道这人的目光哪里来的能给人这么重的压迫感,明明自己就还是个弟弟。
在他印象里,哑巴弟弟就是一个弱小,无助又可怜的,被迫谋生的未成年弟弟。
温宛解决完,提上裤子,去水头那里洗手。他问还站在原地的人:“你刚才跑哪里去了?我在找你呢。”
当然没有人回他。温宛也不指望对方能回答,他拿出兜里的手帕,仔细擦干了手。
于是站在原地的人就盯着那双白皙漂亮的指头看,看它们被放在布上悉心擦拭,那人又把折好的手帕收回了口袋里。
“你今天有比赛吗?”温宛重捡起了自己冷清的人设,问他。
哑巴弟弟顿住,点了点头。
原来刚才是去比赛了,难怪找不到人。
他心生不忍,想着下次再有这种挣钱的活,可以的话他也想叫上哑巴弟弟一起。
温宛自行脑补完了一出霸凌的剧情,弟弟很有可能是因为自己的缺陷被这里的人排挤了,丝毫没想过人家压根不敢叫这个人的可能。
他心目中的哑巴弟弟站在那里,却在认真思考起把这人打晕后拖回自己家里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