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两人跟着导航,在小巷里转悠,竟然走到中医学院后门的枣子巷。巷子两边种了两排树,一排是枣树,另一排也是枣树。
周五的夜晚,非常普通,街边的路灯亮起,将两人的背影拉的很长。
枣花已开,甜甜的气味淡雅清香,不浓郁,顺着风,穿过梢,飘进鼻翼,有股初恋的味道。
两人静静走着,垂在身旁的手自然摆动,若有似无地碰触,梁辰觉得自己的小指被勾了一下。
他的感官被无限放大,被碰触的地方热得烫,清爽的枣花香味,随着狂乱的夜风,从鼻翼横冲直闯进心底,浑身都香甜起来。
身体的反应让梁辰很不习惯,他本能地想亲近申以棠,理智又在抗拒。
看到学校后门停了一排自行车,他似乎找到了合理分开的借口。他往前跑了几步,停在一辆小黄车面前。
“哥,会骑自行吗?”
申以棠想了想,“不知道。”
“会就会,不会就不会,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梁辰用手机扫码,开锁之后,骑了上去。
他忽然很得意,像只开屏的小孔雀,骑着车围着申以棠转圈。弯弯的眉眼仿佛在说:哈哈,我比你厉害吧。
穿过学校后门就是主路。学校的路灯坏了,只有两旁寝室的灯和操场的大灯亮着,道路有点黑。三三两两的学生开着手机电筒照明。
梁辰骑着车,将车上的铃铛转得“叮铃”作响。他单手扶着车把手,十分嘚瑟:“你信不信,我双手放开也能骑。”
申以棠让他注意安全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见他双手一放,大声嚷嚷着:“快看我,快看我!”
双手丢了龙头,骑得歪歪扭扭,如果是骑直线,兴许还能行,偏偏他又想炫技,围着申以棠转圈圈。
学校是老旧的石头路,道路两侧的地下水沟也是用大块石头铺砌而成。左侧是操场,四周高高的铁丝网上爬满绿藤。左侧是宿舍,两侧
还有两排行道树,将原本并不宽敞的道路挤得更加狭窄。
自行车轮很细,一下卡在石头缝里,梁辰还来不得惊叫,连人带车,向申以棠所在的方向倒过去。
申以棠眼疾手快,双手穿过他的腋下,从背后将他紧紧地抱住。
春天的夜风裹着枣花香,在空中打了个旋儿,掀起一阵气流,将两人团团围住。
申以棠头一低,闻到他颈项的青草奶香,那种雨后除草机碾压过的青草香,混合着一阵奶味儿,让人目眩神迷。
梁辰整个身体直接撞在申以棠身上,尤其是紧翘的臀部,挨着小腹,让他闷哼一声。
由于惯性,申以棠抱着他转了半圈,避开倒下的自行车,才将他放到地上。转圈的时候,臀部与小腹分开几寸,若有似无,中间像有一
根棉线,被捻来捻去,将两人越拢越紧。
梁辰还未反应过来,就落入一个炽热的怀抱。那人从身后抱着他,双手压到他胸前,并未太用力,却让人有点喘不过气来。
他平稳落地,自行车摔倒在地,出“砰”地一声响。
在这不到两秒的时间,在两人的眼中,至少闪现了数十帧画面,全是对方的身影。
“站好了。”申以棠拍拍他的背,随即将地上的自行车扶了起来。被裁剪精良西裤包裹着的又直又长的双腿,往小黄车上一跨,骨节分
明的手指握住把手,脚底一蹬,骑着自行车往前而去。
梁辰浑身僵硬,站在原地,魂游天外。
待申以棠骑着自行车绕了一圈,在他面前摇铃铛,他才回过神来。
他用手触脸,被滚烫的热度吓到,不用想也知道脸红得快熟透了。也不知是因为骑车摔跤脸红,还是因为其他不可言说的原因。
太丢脸了,幸亏路灯坏了,看不清楚自己现在的表情。
“你不是说不会骑吗?”梁辰看着在车上操作熟练的申以棠,感觉上当受骗了。
“我没有说不会骑啊。”申以棠失笑,耐心解释道:“小时候会骑,二十多年没骑过了,刚刚我说的是不知道。”
“那你小心点,这里光线太暗,石头又多,车轮要打滑。”梁辰为自己的摔倒找了个很好的借口。
“嗯,我也觉得。”申以棠忍住笑,下车将自行车推着走,“我们到前门再骑。”
从后门到前门不过几分钟路程,梁辰在校门口又扫码解锁了一辆小蓝车。
他主动要求和申以棠换车,理由是小黄车质量不好,坏的多,小蓝车好骑。申以棠二十多年没有骑过了,他则经常都在骑。
学校正门灯火通明,将他未退热的红脸照得清清楚楚。小男生刚刚摔了跤,丢了面子,不能再拂了他好意。
申以棠将手中的小黄车和他交换,“那你带着我骑?”
“没问题。”梁辰愉快领命,上车向前飞驰而去,还一边骑一边往回看。
“你慢点,我跟不上。”申以棠哄他,怕他再摔,在他后面慢悠悠地跟着。
梁辰看他骑得很稳,但是很慢,也将度放慢下来。两辆自行车在道上并行,一辆黄色,一辆蓝色,齐头并进。
空气中忽然安静下来,两人专心骑车,各怀心思。
晚风卷起梁辰的刘海,带来一股初夏的味道,他想起刚刚火锅店放的歌曲,跟着哼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