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卓说完就被大舅拍了一下,“我们出去找找。这里不比大城市,晚上没那么亮堂。”
周红红插话问道,“他下午有说哪边了么?有没有提不回来了?”
刘一卓回话。“他没提,就说不远,在集市那边。”
“我和阿卓去集市那边看看。红红,你们在这守着。”大舅说完就和刘一卓出去了。
周红红和那三个同学在店里守着。她心里有点奇怪,自家表弟和这同学关系貌似不太好的样子。或者说,钭沛和其他同学关系都疏离。
没一会儿,对街的某大妈过来了,她倒是急冲冲的,见到周红红就嚷嚷,“哎呀,我这记性,把这档子事儿给忘了。”
周红红还没来得及说话,大妈又抢白道:“今天下午有个小伙子,让我给你们捎信,要你们谁去接他,我转身就不记得了。”
周红红急忙问:“那他在哪?”
这大妈却还沉浸在自己的陈述当中,“这小伙子,长得真是有城里的模样。他当时在那岸边画呀画的,画得可好看了。好几个都围着他呢,后来他突然问谁认识老刘,我就说我认的,他就让我捎信了,还给了我一钱。我搓麻将把那钱输光了,才想起他来。真真造孽哟,我这记性啊……”
周红红不得不再打断大妈,“那他现在在哪?”
“应该还在那地方呢,就在澄河的岸边上。”
23第22章(修)
不管怎么说,幸亏这大妈,总算有了钭沛的消息。
钭沛被大舅接回来后,很淡定,只说自己的隐形眼镜掉了,看不见路,手机又没电。
众人虽有埋怨,却又不敢言。况且,钭沛头、衣服都湿了,看得出确实是在那澄河岸边淋了很久的雨。
这事闹腾完,周红红便给钭沛热了菜,原想着,他不会又不吃吧。
谁知,他这次倒是动了筷。
周红红和他没什么话可说的,于是准备坐回到收银台。钭沛却莫名的来了一句,“表姐,澄河的黄昏很美。”
她愣了下,然后肯定地回答,“是的。我最喜欢那里了。”
澄河的颜色本就有些昏黄,傍晚天光的绚丽,更是增色不少。
她真的非常喜欢那条宁静的河。在她刚来黄溪镇的时候,她经常坐在那岸边,想着自己和程意这么多年的纠缠。虽然想来想去也就这么样了,可是心情总是会平静些。而且她想,也许过一阵子,她又得跑那河边去追求心灵上的某些安宁。
钭沛抬头看她,微微笑了。原本淡漠的神情因着这笑容而舒展开来,瞬时从孤傲大男孩过渡为阳光少年。
周红红稍稍怔了下,然后回之一笑。
这种青春年纪,玩什么深沉呢,就这样笑才最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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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钭沛又是第一个下楼来,独自出去。周红红看着他的背影,想着可别又眼镜掉了才好。
下午,她就觉得自己真是乌鸦嘴。
没错,他的眼镜又掉了。
还是澄河岸边,还是那个大妈。只是这个大妈今天却记得清楚了,据说是钭沛给了她双倍的报酬。
大妈过来捎信那会,还不到吃饭的点,大舅碰巧等着与某个菜贩子结帐,走不开,便让周红红去接钭沛回来。
周红红看这天又要下雨,拿了两把伞往澄河走。还未到那地点,就远远见到有几个人围着在看什么。直到走近了,才知道他们在瞧钭沛的画。
她这个角度看不到画,她看的是钭沛。他坐在石阶上,膝盖上托放着画板,低头凝视自己的作品。
虽然由于天气原因,河景比平时暗色,但是钭沛和澄河背景的结合,在周红红看来,已经是一副画了。她以前就觉得艺术系的男生特别有气质,这钭沛同学演绎的更是独具一格。
她向前唤了句。“同学。”
钭沛抬头往她这个方向,还是那悠远的眼神。
周红红对上他那种眼神,才想起自己忘记带他的眼镜过来了,暗自叫糟。
钭沛待人群散去后,才开口,“表姐好。”
“我们回去吧。”周红红注意到他的语气比初时见他,平和了些。
“好。”他放下画板,直勾勾地看她,“表姐,我的眼镜呢?”
“我走得急,忘记了。”周红红解释完,就见钭沛听了这话反而轻勾了下嘴角,随即掩去,快得让她以为是错觉。
“没有眼镜我连脚下的路都看不清。”
她也懊恼自己的不周全,“那你在这等等,我回去拿好了。不远。”
“这天。”他眯眼看了看天空,“快下雨了吧。”
“对,伞给你,我回去。”在递伞过去的瞬间,周红红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脱口道,“要不我拉着你回去好了。”
这话一出,钭沛突然变得冷淡了。“我不随便牵手。”
“同学,我们用伞,各拉一端就行。”她连忙摆手澄清。她现在也知道自己刚刚那话欠妥。就他的条件,倒贴的女孩子肯定排长队,说不定他以为她要啃他这嫩草。
“这样可以。”钭沛这时欣然接受,他弯下身子,拾起画板,再摸着把画收好。
周红红看着他的动作,想帮忙,却还是止住了,怕他又误会。
待他慢慢地收拾好工具,她把伞柄轻轻地碰了他的手一下。
他领悟过来,用食指勾住了那伞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