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垣不服气地辩驳:“我参加荒野游戏的时候也有在唱歌练舞的!”
这倒是真的,毕竟当时他找了足够的储备粮,减轻了觅食压力之后无事可做,只好表演给越清溪看,越清溪也很有兴致地拿着大砍刀表演了一段剑舞……不对,是刀舞。
易枝杨是圈内出了名的尽职尽责,一直在密切关注这手下艺人动向的他当然知晓这件事。
而且他们两的表演还被剪成视频在网上疯传……
说起来姜文垣这次鲁莽的行为非但没有惹出麻烦,反而趁机捞到了许多路人粉,尤其是在阮茗烟的对比下,姜文垣的口碑简直是直线往上升。
经纪人:好惆怅,好想教育小姜,但是他表现过于优秀竟然让我无法继续批评。
不过易枝杨很快就逮到了机会,因为姜文垣手上的伤还没好,在一通神清气爽的批评过后,经纪人把小姜丢到了医院。
姜文垣手上的伤口愈合得倒是很好,也没有感染,甚至都开始结痂了,可惜还是留了道疤。
越清溪低头看着他的掌心,尽管吃了一周的苦,但是皮肉依然白皙细嫩,只是当中蜿蜒着一条粉色凸起的线,这道疤痕以后定然难消。
姜文垣见到她担忧又自责的神情,连忙安慰道:“没事啊,这伤在手上又不是脸上,不打紧的,而且你看,我生命线被延长了,说不定就此改运然后长命百岁了呢。”
他精致的脸庞被越清溪护得极好,除去蚊子咬的红点外再无半点瑕疵,清秀的眉眼像少年似的干净又澄净,一笑就让人觉得什么烦恼都不存在了。
进来的时候,越清溪和姜文垣都在经纪人的帮助下进行了全副武装。
此刻两位大明星口罩黑框眼镜一个装备都不落下,倒也不必担心被人认出来。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在准备出医院的时候,越清溪却遇见了一个老熟人。
尽管对方同样是口罩和墨镜遮得严实,甚至还戴了一顶大帽子,但是越清溪还是认出来这人就是前段时间狼狈退赛的阮茗烟。
说起来之所以注意到,还是因为姜文垣在人群中多看了她两眼。
因为阮茗烟的身材与越清溪相差无几,同样高挑不说,就连那腿都长得如出一辙。
唯一差别,大约是阮茗烟胸前更丰满一些,而越清溪腰线比她更纤细。
但是看背影的话,倒是很难分辨二人的区别。
目光交错那一瞬间,阮茗烟也认出了站在对面的越清溪。
那一瞬间仿佛六年的岁月都被拉扯着回转,阮茗烟突然记起了第一次见到越清溪的场景。
她们第一次见面是因为九天玄女传的试镜。
那时候阮茗烟正是花一样的年纪,虽说不如现在经过微整以后那样娇艳夺目,但也是一个人人见之惊艳的美女,凭着漂亮的脸蛋轻而易举就拿到了女二号的角色。
而越清溪就不同了,十多岁的她还青涩又单纯,偏又带着春原上的荒草似的韧劲,连着试镜了三天,几乎是在威亚上拼命夺下了女主一角。
然后她拼命拿下来的角色,阮茗烟只不过花了一晚上就抢过来了。
阮茗烟仍记得那天的场景,因为那天正是暮春,剧组起了大风,不知从哪儿卷起的黄沙几乎要灌进眼中。
从女主角沦为替身的越清溪就站在风沙中,瘦削的身子像是要倒,眼角通红,也不知是哭红了还是被风沙迷了眼。
她不得不顺从,因为她外公生了病急需用钱,而她要是不同意,这两个月的戏就白拍了,一分钱都拿不到。
没钱没势的小姑娘,哪里斗得过圈里那些弯弯绕绕,去报警都没认理,打官司也没钱。
隔着风沙,阮茗烟穿上了送来的女主戏服,妆容精致,漫不经心地看着孤零零站在角落的越清溪,眼底有七分不屑三分怜悯。
而如今呢……
医院的消毒水味将她的飘园的思绪拉回来,此刻站在阮茗烟面前的再也不是那个十多岁的小姑娘了。
肤色胜雪泼墨为,眼镜也遮不住的那对琉璃般剔透的眸子,只微微地往这边瞥来淡淡的一眼,竟让阮茗烟生出自惭形秽之感。
怎么可能不羞愧呢。
不是为自己做过的那些事,而是因为两者身份的互换,她现在烂了脸臭了名声,除了那些死忠粉一如既往为她摇旗呐喊,几乎没一个人愿意再为她说句好话。
她像是绚烂过后开始飞下坠冰凉的烟火,而越清溪却在飞地攀升……
阮茗烟停留在原地,越清溪也没走,止步生疏而客气地同她打招呼:“阮小姐,好巧。”
阮茗烟口罩下的脸扯出个狼狈的笑,她一紧张就想撩头,却忽然想起自己脸上的丑状,硬生生地停下动作。
她想,越清溪倒像是得意洋洋地来自己面前嘲笑她这个败者的,尽管她脸上寻不出半点表情,静得像一泓无风的水,但阮茗烟就细细地从中寻出了讽刺的笑。
“我们没这么熟,倒也不必这么热情打招呼。”
阮茗烟生硬的回答并未劝退越清溪,她反而颇为赞同似的点点头,回道:“你说得对,我们是不熟。”
比常人偏浅色的眼眸定定地落到阮茗烟的脸上,此处是医院角落,几乎没有旁人,易枝杨又去开车了,只有身边站着的姜文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