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在病房里跟着凑合了一顿,确定猫就留在医院里陪着刘大爷,钟诚就带着小舅子出去了,过了半个小时左右,袁家弟弟回来时大包小包,都是给猫准备的全的猫砂盆食盆饮水器这些。
“我们也没养过猫,不知道大爷您家的猫喜不喜欢这样的窝。”袁家弟弟笑着把一个既能磨爪又能睡觉的大碗形纸壳窝放在角落,看着猫去闻闻嗅嗅,“要是它不喜欢,我就再去买个软盒的,听老板说垫上小凉席一样不会热。”
昨晚手术后醒来十几个小时内不能吃饭喝水,半下午第一次进食时还有点困难,等到傍晚有了猫儿作伴,心情好了,刘大爷胃口也好了。
吃得多,身上力气也渐渐恢复了,现在虽然还混身疼得厉害,不好多动,却可以说话了,“谢谢,猫儿看起来挺喜欢的,我其实也没给他买什么好东西。”
刘大爷的贫穷是显而易见的,袁家两姐弟也没继续说这个话题,转而说起了别的。听到被自己救下的小孩儿在家人的陪伴下情绪渐渐恢复了,刘大爷很欣慰,等听到警察同志顺着那两个人贩子顺利解救出了更多的小孩儿,刘大爷激动得面红耳赤,最后眼眶里都带上了泪。
袁家姐弟不知道刘大爷的经历,只当老人家心善,跟他们一样痛恨这些可恶的人贩子。
只有顾苏里知道,刘大爷一定是又想起自己儿子了。
他默默翻了个身,把自己柔软温暖的肚皮塞到刘大爷手下,方便刘大爷摸摸捏捏。
听说猫是天然拥有着治愈能力的物种,顾苏里不知道这种说法靠不靠谱,只是现在很希望自己能为刘大爷减轻一点内心的难受悲痛。
感受到猫儿的无声安慰,刘大爷重露出了笑,顺着猫儿的意思捏了捏软软的肚皮。
手感还真不错。
内心一道道纵横交错的伤痕也仿佛得到了滋润,没那么撕心裂肺的干痛了。
这一晚顾苏里没睡窝,而是就趴在刘大爷枕头边,麻醉效果彻底退去后,刘大爷就疼得很咬牙。
每次刘大爷从梦中被痛醒的时候,顾苏里就第一时间检查一下对方的伤口和额头上的温度,确定没异常后就把自己的肚皮塞过去,让刘大爷摸着解闷。
一直到两天后,刘大爷的这种情况才明显好转,不再疼得咬牙,只是持续不断的隐隐作痛,医生也开始建议他在其他人的搀扶下慢慢下床走动几步。
人能动了,身体就轻快了。
等到刘大爷能自己杵着拐杖出去找隔壁老头聊天的时候,顾苏里终于松了口气,也计划着出门找承诺要给阿雪带的花种子。
相处几天下来,不管是钟家人还是袁家人,都知道了刘大爷的猫儿聪明得很,也听话,既不乱跑也不乱拉,还会心疼主人,寸步不离地跟着照顾。
所以当顾苏里跟刘大爷打了个招呼离开医院的时候,负责当天陪护的两家人都没注意到。
惠城跟江城相聚十个小时左右的车程,更靠近省会城市,比起偏远十八线的小城江城,惠城这个二线古老城市也称得上一句繁华了。
若是其他猫初来乍到,少不得要忐忑恐惧一阵,可顾苏里却很自在。
这样的城市环境他很熟悉,现在又只有他一只猫,遇到危险也能迅躲避,完全不用担心太多。
顺着人潮过了斑马线,又在公交站台前蹲坐着仰头看了半晌,找到某某植物公园的位置后顾苏里确定了一下要路过的站台,然后就是偷偷蹭公交车。
当然,他也不是白坐,上车以后他就从自己随身带着的五彩编织包里掏出了两张一元钱面额的纸钞塞进公交车司机隔离间的缝隙里。
人太多了,入目的都是腿,长毛的,没长毛的,长了毛但绷了丝袜的。现在是夏天,很多女生都穿了裙子,还有男生穿了大裤脚的短裤,顾苏里一个也不想看,所以全程都低头没敢往上望。
刚开始现有只猫跟着混上来了,还有人挺惊讶的,可人太多,挤来挤去让人心焦意乱的,只想着大概是谁带上来的,就没多去思考了。
就这样顺利蹭着公交车到了植物公园。
在大门口张望了一番,确定这下没办法正大光明地买票消费了,顾苏里只好顺着围墙打转。
转了大概十几分钟后,看着撅着屁股努力往围墙上蹬的年轻人,顾苏里默默瞅了一眼,然后默默转身,去大门那边引了个保安过来,将这位试图逃票的兄弟抓了个正着。
被抓的人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被现的,只能自认倒霉地补了罚款,然后琢磨着以后再逃票还是不能总固定在一个地方。
抓了个逃票人员,顾苏里自己爬树翻墙逃票的时候都感觉更“理直气壮”了。
咳,算了,他只是一只猫而已,谁规定了猫也要买票?
惠城的植物园挺大的,里面植物种类也很多,顾苏里找到参观游览一览图,专门找了花卉的方向,然后顺着路线找了过去。
夏季并不是植物种子普遍成熟的季节,最后顾苏里只收集了几样花种,另外还有分枝扦插的,可目标体积不小,目前还不是很适合带在身上带回去。
虽有遗憾,也算是有了收获。
顾苏里原路返回。
谁知刚站在围墙上准备顺着树干往下跳,左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同时一声怒喝也清晰传来:“站住!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