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马离去!
“这、这、这……”众大臣窃窃私语,完全不能明白这唱的是哪一出戏——到底是驸马抛弃了公主,还是公主抛弃了驸马啊?这出戏怎么这么混乱?
还好这里面还有一个知情一半的池奕统领,凑到皇帝面前,低声,“陛下不用担心,谢公子和公主,咳咳,算是旧识吧。属下这就追出去看看,不让公主出事。”
慕容岳听妹妹很安全,心放下了大半。池奕一直陪同在长公主身边,他说没事,那就应该没事了。对池奕轻轻点头,允许了他跟出去看看。
然后,皇帝目光扫扫下面的辅国公一家人,拉开椅子坐下,“其他无关人士都走了,辅国公,章从素,你们给朕个交代吧。”
此时的章从素,还扭头看着空落的院子里,失神地想着方才,公主莫名其妙地跟着一个人走了,绛红色的裙衫艳丽光彩,凤冠珠翠那样光华夺目。自始自终都如明珠的公主,她再没在自己身上看一眼……呵,或许,公主也没那么在乎他吧。
同时,谢书雁带着公主到了公主府,他先下马,抱她下来。公主府里的众人早得知了消息,匆匆从府里出来,哗啦啦跪了一地。谢书雁摸摸少女的脸,唇角弯了弯,骗小孩一样亲切,“公主回去睡一觉,明天一切都会好的。”
慕容堇乖顺地任他摸,抬头看他要走,才上前一步,揪住他的袖子,“你去哪儿?”
谢书雁抬袖抹把脸上的雨水,随意道,“嗯,随便走呗。你说我该去哪儿啊?”
“你当然有你该去的地方,”慕容堇一抬手,瞬间,一排带刀侍卫就包围了谢书雁。看到谢书雁温泽的面容微微扭曲,她苍白的小脸上,才露出开心的笑,甜甜道,“你忘啦?本公主说过,亲事一过,再和你算账。”
“公主……”谢书雁颇为无奈,可怜地看她。
慕容堇一扭身,被侍女包围着进府,顺便吩咐,“先把谢书雁关起来,以后再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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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因为一句话,无缘无故地喜欢一个人?
你有没有因为一句话,钻心彻骨地恨一个人?
你是不是以为,慕容堇根本对章从素没有感情?
慕容堇好像回到了三年前,那个炎热闷燥的夏日午后,她和侍女青荇在宫里穿行,身边服侍的并不多。前方凉亭下,皇帝哥哥在和一个陌生青年说话,青荇察觉,拉了公主一把,躲在了葱郁藤蔓后。
慕容岳拉杂说了一堆,和颜悦色地问,“你父亲要给你说亲,还要纳几房小妾,你知道么?”
青年慌了神,跪下直说,“请陛下三思,不要任由父亲胡闹。”
“三思什么?”皇帝不解。
“微臣一生钟爱之人,才会娶了她进门,且万万不让她受半分委屈。又哪里会纳什么小妾?父亲又在胡闹。”
那话说的慕容堇心头一动,她往前面斜个身子,看到了慕容岳扶起的青年,眉眼坦荡清朗,正大博雅。
青荇见公主看定了眼,捂住嘴角,在她耳边悄悄说,“公主看上了那个人?奴婢去问问陛下,看到底是谁家的。”
慕容堇红了耳尖,眼风扫青荇一眼,待淡定肃容,却还是憋不住抿了抿嘴角,轻笑,“问甚?一个呆头鹅罢了。”
她扶着青荇的手,摇摇地走开,满心都是少女未说的心事。闷夏的蝉鸣,都无法驱除心底那一丝清凉。默默地盘着心事——再等两年罢,总要看看,这人到底如何。
总要看看,他一生钟爱之人,会不会出现。
时光慢慢地流转,有了更多次,她看着那个叫“章从素”的少年,从左右无措到能当大任,心里也替他高兴。那时候她还住在宫里,最大的乐,就是让青荇去打听,今天章从素写了一篇好文章,明天章从素陪皇帝游园——那就像是隐藏在心里的秘密,她关注着他,又不让他知道。
那时她想着,有一天,他做了她的驸马,她依偎在他怀中,悄悄告诉他一个秘密——喂,在你还不知道的时候,我就关注你很久了。
她总要那么告诉他的,总要他知道,他有多吸引自己这颗少女心。总要他知道,人的一生,起码有一次一见钟情吧?
……可是现在,都不需要了。
“慕容堇,我根本就不想娶你!”
“我根本不喜欢你,甚至厌恶你。你毁了我平静的生活,我不喜欢这样——公主。”
她木头人一样傻站着,清楚地看到他眼眸中的冷淡和厌恶。那真是晴天里一个霹雳,把她打回原形,讷讷无言,默默出神——
耳边又清楚地听到三年前的那话,“微臣一生钟爱之人,才会娶了她进门。”
……“公主,被梦魇了?”青荇拉开重帐,柔和的光照进来,软绵绵的,让人浑身生不起力。
她不言不语,任青荇扶她坐起,梳着她一头乌黑柔软的三千青丝。屋中也慢慢进来了十来个侍女,端着洗漱用具,伺候她起床。因只是午后小憩,服侍的人也不是那样多。
青荇边观察她的脸色,边小心道,“公主,辅国公又带着附……章公子,跪在了咱们公主府外面。”
慕容堇本来面无表情,此时也皱起了眉,推开青荇的手,主动走下床,问,“第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