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打算退出去的脚步蓦地一顿。
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几秒犹豫间,孟昌文靠在架子末端,压着声音道:“被他找到,问起来,我该怎么办?说我不记得了?没接到?”
他顿了几秒,言语间已经有不耐烦:“当时就我在那里!…………小武小武,都为了小武……他好了,我怎么办?而且都说了我没办法……”
哐一声巨响,金属架巨震!
孟昌文被吓得跳起来,还以为地震了,手上一哆嗦,手机掉在了地上,骨碌碌打转了好几圈。
他抬头,脸色立马沉下:“……郁久!”
郁久刚刚脑袋充血,一脚踹在架子上。他不怪自己打草惊蛇,喘着气问孟昌文:“你在跟谁打电话?你说的找不到金老师是什么意思?”
孟昌文有一瞬的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什么找这个找那个的,你听错了吧。”
郁久红着眼睛冲上来,一把揪住孟昌文的衣领,用起立来,竟将人生生提起十厘米,脚尖踏不到地。
孟昌文:“你干什么?!”
“这话该我问你,你当年干了什么?!”
郁久大脑一片混乱。
他十几岁时的记忆已经模糊,很多细节丢失,那时他的突逢变故,人又还小,记不清也是很正常的。
但他记得那个下午,被导师拒绝后,他痛苦失望的心情。
之前生了什么,之后又生了什么,郁久都不记得了,唯有他某天下午去小卖部找电话,拨通号码那段记忆,很是鲜明。
老旧的小卖部,斑驳脱落的漆,招牌上都是雨打的灰色痕迹。
玻璃橱窗上贴着价签,入目可及的是一盒盒他不认识的香烟,柜台上方摆着一台红色的固定电话。
那台电话机,听筒部位脏兮兮的,显然被很多人用过。在机身的按键上方还贴着一块胶布。
胶布已经泛黄,上面写着一串已经被晕染得看不清了的数字,大约是本机号码,也有可能不是。
郁久清楚的记得自己扒着柜台,紧张又可怜地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嘟嘟声,一手神经质地绕着成圈的电话线。
“金老师……金老师…………”他默念着。
终于,在漫长的等待后,电话接通了。
他不记得自己后来说了什么,只知道,在最后,金老师还是不肯原谅他。
金老师绝情的声音至今还留在脑海——
“不想学就别学了,我不想再看到你。”
郁久的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跳。
是这样吗?
一直以来,自己的认知,是对的还是错的?他打过电话吗?金老师真的这样说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