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翁颂宜见她拄着肘拐,忙道:“快坐快坐,昨晚伤得那么重,不好好休息,怎么过来了?”
施婳微微含笑:“没大碍,只是小伤,医生说一周就能结痂,半个月必然全好了,我过来就是想跟您说一声,我的伤不影响主持工作,彩排方
面我会尽力配合的。”
她说话间(),不露声色地观察了在场三人的脸色。
翁导的脸色很平静(),赵悦琳的脸色则有些挂不住,而关静蕾的脸色略有些苍白,见了她还下意识回避似的。
虽然方才在门外听不清她们对话,但眼下,施婳心里也有数了。
赵悦琳脸色忽青忽白,不仅因为施婳来得不凑巧,更因为刚才得罪了翁颂宜,她现在提心吊胆的很。
其实翁颂宜的反应,她很意外。
最近她多番观察,从来没觉察翁颂宜多喜欢施婳,倒是觉得她挺喜欢之前落选的关静蕾。关静蕾是老艺术家关老的亲孙女,算起来应该和翁颂宜是一个圈子的。
本以为自己的提议翁颂宜就算不马上点头,也会考虑考虑,谁承想被她劈头盖脸怼了一顿。
这会儿施婳又被请进来了,意思很明确,赵悦琳也不想再冲撞翁颂宜,她在圈里资历老辈分高,得罪她对自己没好处,损人不利己的事她才不干。
于是赵悦琳改了口:“那好啊,你没事就行,刚才是我考虑不周,翁导您就当我没提过吧。”
她起身欲走,全然不顾关静蕾明显还透着不甘的眼神。
经过施婳边上时,她略一停留,带着笑假意关切:“小施,工作虽然要紧,但养伤也耽误不得,听说你这伤口不浅,可得小心些,别留疤了,以后影响出镜。”
施婳扯了扯唇角,皮笑肉不笑:“好的,赵老师费心了。”
赵悦琳刚遁不久,关静蕾也不情不愿走了。
办公室只剩下翁颂宜和施婳两人。
翁颂宜在施婳对面落座,讲话也直接:“你这一周先好好休息,尽快让伤口长好,你学东西快,彩排也不急,直接参加最后一轮彩排就行了。”
施婳没料到翁导对她会这样照顾,而且字里行间对她的工作能力还很信任。
她语塞了一瞬,缓缓开口:“翁导,中秋晚会是您一年中最重要的工作,您选了我,我必定会尽力的,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她多少有些意外。
尤其是刚才挤电梯的时候,心里是着急的。
因为这段时间的接触,翁导给她的感觉一直都很严厉,甚至比较冷漠,只能说对她还算满意,喜爱是看不出的。
施婳从小到大都是好学生,被师长当面夸赞多了,格外严厉的老师待她都会柔和些,但这一点在翁导身上不曾体现。
她甚至觉得,翁导好似不是很喜欢她。
翁颂宜语意平淡,关怀也透着质朴:“嗯,你自己调剂就好,赵悦琳这个人虽然话多一些,但她刚才有句话说得不错,虽是皮外伤,你也得多注意,毕竟你这个职业今后出镜的机会还多,身上尽量不要带疤。”
施婳点了点头,起身告辞时,心里还有些受宠若惊。
在今天之前,她从来没觉得翁导对自己这样肯定。
她拄着肘拐,都快到门口了,回到办公桌前的翁颂宜却忽而唤
()住了她:“对了,听说你父亲是施怀璋?”
施婳怔了下,许久没有从外人口中听到她爸爸的名字了。
“是的。”
“你父亲是很优秀的人。”翁颂宜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似是对当年的车祸非常遗憾。
施婳暗暗惊异,低声道谢:“谢谢您。”
“好了,快回去休息吧。”
翁颂宜平时也很少关注圈内传闻,对施婳这样的新人更是不感兴趣。
是随着这段时间的接触,她才逐渐生出一点点好奇,后来在网上看了施婳主持的专题采访。
因为早年间同施怀璋有过合作,不知不觉从施婳的眉眼和言语中看到了故人的痕迹。
遗传基因还是很强大的,当年炙手可热的凤凰名嘴,年纪轻轻过世,是圈里众人扼腕叹息的憾事。
她对施婳本人也颇为欣赏,只是工作久了,有些职业毛病,一旦进入工作模式就很严肃,不苟言笑令人觉得冷漠。
施婳本人虽然看起来很温吞,和戏曲频道的关静蕾给人差不多的感觉,她们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外表要么活泼,要么就是这种清冷安静的。
但是施婳身上透出一种坚韧的感觉,这些年接触的年轻人里很少有这种品质,要么功利性过强,要么外强中干,要么就是被家庭溺爱太甚保护太好。
她喜欢施婳,所以在赵悦琳和关静蕾进门时,拒绝的说辞都打好了腹稿。
临下班前,施婳简单收拾了下自己的桌面,准备带一些相关的文件回家办公。
任部长也给她批了一周带薪病假,让她好歹等伤口长好了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