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沅没有确凿的证据,确实没办法再追问下去。
原本,朝沅派了不少人马在宫外探查,好不容易等到了今天,以为能抓个活的,谁知道这赵宣就这么死了。
朝沅心情郁郁,喟叹道:“朕没胃口,不吃了。王君,沈御君,再让御膳房为你们重做些膳食吧。”
说罢,朝沅起驾回了太极宫。
牧子期与朝沅同乘轿撵,朝沅揉了揉太阳穴,这才冲着牧子期问:“今日之事,你如何看?”
牧子期沉默了一瞬,忽然道:“王君在撒谎。”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便没有继续要说的意思。
朝沅也没再问,便又道:“赵宣到底是你的姐姐,她死了,你不伤心吗?”
牧子期面上无半分悲戚之意,他淡淡道:“她一定会死,只是死的比我预想中早了太多。”
朝沅觉得他这话奇怪了些,然而却未细想他这话中的深意。
牧子期当然也没有告诉朝沅,上辈子的赵宣死于他之手。
可是现在,赵宣这么快就咽了气。
牧子期猜到是元鹤轩下的手,至于元鹤轩为何会下手,他也隐隐猜到了一个答案。
元鹤轩大约是放弃赵宣了,而元鹤轩想要侍寝的心,也不是假的。
接下来,这位王君,怕是会把全部心思都放在朝沅身上。
这样的话,牧子期又迎来了一位大敌。
傍晚六觅来报,赵宣死于剧毒,她的身上有针孔痕迹,想必是进入寝殿之前,就被人不知不觉地扎入了毒针,若要查,整个朝阳宫上下都有嫌疑。
朝沅无奈地摆了摆手,示意六觅先退下。
六觅似乎还不太甘心:“陛下,就这么放过王君了吗?这件事,王君明摆着脱不了干系。”
“拿不出证据,朕眼下还奈何不了他。朕此番不仅要放过他,还要轻易就将这事盖过去。”
六觅不解,却也只能恨恨退下了。
六觅走后,牧子期的手,悄悄从朝沅的身后探了过来。
“今日事情太多,陛下未免疲惫,臣为陛下按按头,松松骨,再泡个汤池,让陛下放松一下可好?”
他现在胆子越来越大,朝沅还没等答应,他已经解开了朝沅的玉带,将她的外袍和里面的轻纱衬子都褪了下去。
朝沅斜目看向他:“你还有什么旁的,让朕解忧的法子?”
牧子期挑眉笑了:“臣与陛下去荡秋千如何?”
朝沅一时不解:“秋千有什么好荡的?那都是小孩子的玩意儿。”
“小孩子可不敢做这个。臣在汤池宫内做了个秋千,可容得下两个人一起荡,这可是大人的玩意儿。”
朝沅看到他的表情,便立马懂了:“呦,你玩得可越来越花了。”
“已经入夜了,白日里的烦心事,就放下吧。赵宣已死,陛下除掉了大敌,该高兴才是。臣答应陛下,一定让陛下舒服,如何?”
第55章真相明明是牧子期那个贱……
御花园中也有不少秋千,星辰台和各宫也有。
朝沅小的时候喜欢和皇姐抢着玩,后来长大了,便成天骑马打猎,练武操兵,哪有功夫玩这些小孩子的玩意。
汤池宫内的秋千是牧子期亲手做的,绳结悬于房梁之上,和御花园内的秋千不同,这更像是一张吊床,上面铺上了厚实的绒毯,朝沅甚至可以侧躺在上面。
牧子期拍了拍这秋千,兴奋道:“陛下快来坐坐看。”
朝沅方坐上去,牧子期便道:“这房梁臣都检查过了,结实得很,不会出问题。至于这绒毯,也是臣让宫内绣坊连夜织出来的,这绳结是臣亲自做的,一连做了好几日呢,今天下午,才终于完工。”
朝沅倒是知道,牧子期这些日子不是忙着画画图样,就是去左一教习那里喝喝茶。
他倒是悠哉悠哉,后宫的事务,即便是邵奕递给他,他也极少去管。
难得,他成了这宫中的富贵闲人。
不过,让朝沅比较惊讶的是,今天正午时分赵宣死在了朝阳宫,下晌的时候,他竟然还有那个心思做秋千。
看来他说的或许是对的,这赵宣与他,确实没什么情分。
“你可有些什么旁的爱好,若你喜欢什么,朕也可以支持你去做。整日里都让你变着花样侍奉朕,朕也于心不忍。”朝沅柔声说。
“这有什么,在臣心里,侍奉陛下便是臣一等一的大事。陛下只要多想想臣,少关心外面的那些小郎君,尤其是那位仙人样貌的沈御君……”提及沈越,牧子期总是会撇撇嘴,一副十分忌惮的样子。
听到提起沈越,朝沅才笑道:“沈越的母亲与朕是知交好友,既然是故交,她的儿子入了宫,朕自然要多加照拂。”
“难道陛下就没有私心,想要将那小郎君收入后宫?”牧子期撇撇嘴道。
“如果要收,朕也得好好待人家,侍君怎么行,最少也得是个贵君。可朕又一想啊,朕还有你这么个整日里喜欢粘人的,没法分心去宠爱他。如此一来,冷落了人家小郎君,岂不是对不起朕那位故交?”
牧子期的心情好了一些,不过他还是撒娇道:“照陛下这么说,若是没有臣,陛下就会宠幸那位沈御君了,对吗?”
朝沅笑了:“怎么?你不侍奉朕,还不许旁人侍奉朕?你如今可是越来越霸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