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君也不知,本君还觉得委屈呢。”元鹤轩看也不看元堂,低头抿着茶,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元堂指着他道:“你别以为你入了宫,成了王君,你就能爬到我头上了。无论何时何地,你我的荣辱都是一体的。你在宫里作妖不要紧,你别带着全家人跟你一起上西天。”
元鹤轩如今翅膀硬了,他“啪”的一声,摔了手中的茶杯,厉声喝道:“全家人?元家上下,除了你我,还有旁人吗?难不成,是你府中那些郎君?你待我一向不好,当初入宫之时,我百般不愿,也是你逼着我嫁给陛下的。如今我在宫里如何,你也管不着。你还是仔细点你头顶乌纱,别哪天你在宫外作死,连本君都保不了你。”
“你这是跟你嫡长姐说话的态度?母亲走后,我便是元家的家主,我是你的姐姐。你嫁入宫中之后,又是不肯侍寝,又是佯装遇刺,你知道费酒在陛下面前参了你多少本?若非是我苦苦撑着,若非是母亲留下来的旧部尚且还知道护着你,你以为你能好好端坐在朝阳宫,冲我脾气?”元堂从小霸道惯了,哪能让元鹤轩骑到她的头上去。
元鹤轩也没有被元堂唬住,他甚至没跟元堂解释他之前遇刺的事情。
一个是他不能让元堂知道仁国公主的存在,另外一个,就算是元堂知道他是真的被人欺负了,元堂这种姐姐,也不可能会心疼他的。
元鹤轩嗤笑一声,他索性不管不顾道:“本君劝姐姐,莫要跟本君呛,你也该知道,本君从小脾气就怪。万一你让本君不高兴了,在宫里又闹出什么大事来,到时候,姐姐是不是要给本君这个弟弟陪葬啊?”
元堂气得眼睛都红了,她真的恨不能用脚踢死这个丧门星。
可是拳头伸到半空中,元堂又忍住了。她知道,元鹤轩这个疯子,真的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元堂好恨啊,当初那个贱种为何会爬上她母亲的榻?又为何,会生下元鹤轩这个小贱种?
偏偏小的时候,母亲偏爱幼子,每每都让元堂让着这个弟弟。
“我要是早知道你入宫之后是这个德性,当初就掐死你算了。反正你这种人,活着也是给家里带来灾难的。你父亲是个灾星,你也是。”元堂忍不住呸了一口。
元鹤轩怒而大吼:“你不许说本君的父亲。他身份再微贱,他的儿子也是堂堂王君,你又凭什么诋毁?最起码,我父亲可比你府内那些郎君干净多了。”
元堂“啪”的一声,扇了元鹤轩一个巴掌。
元鹤轩也不肯相让,他打不过,索性就拿起桌边茶杯,对着元堂的头就砸了过去。
姐弟两个在朝阳宫大打出手,元堂终究是留着力,见他瘸了,没敢真的伤了他。
可是闹了这么一通下来,姐弟两个脸上都挂了彩。
最妙的是,这个时候,朝沅正好驾临朝阳宫,朝沅也不管他们姐弟谁对谁错,直接冲着元堂怒喝道:“王君脸上的拇指印,是你打的?”
元堂吓得腿软:“陛下,臣也是一时失手。”
朝沅给六觅使了个眼神,六觅上前,利落地掌嘴元堂数十下。
六觅打完之后,朝沅轻呵一声:“元大人,朕的护卫也是一时失手。”
元堂无奈,只好自己动手猛扇自己,她倒是用力,六觅都没扇到她鼻孔出血,她倒是把自己的脸打肿了半边。
“陛下说得对,都是臣的错,臣冒犯了王君。臣也只是担忧陛下,怕昨夜朝阳宫之事,有王君参与。若是如此,连臣在天上的母亲都不会原谅他。”
朝沅这才摆了摆手道:“罢了,你住手吧,再这样打下去,不用出门见人了。”
元堂一个武人,这会儿竟然落了泪,她咬了咬牙,侧睨了元鹤轩一眼,这才伏地道:“臣谢陛下宽恕。”
朝沅冷冷道:“朕的王君,那便是朕的家人。你是臣子,纵是王君的姐姐,也不可轻动。既然你们姐弟不和,以后朝阳宫,你便不必来了。朕与王君还有要事要谈,你没什么事就出宫去吧。”
元堂起身之时,正好看到牧子期站在朝沅身后。她抬眼扫了牧子期一眼,那牧子期却低头没有回应元堂的意思。
元堂不敢再多留,只能转头出了朝阳宫。
她还尚未走出宫外,便吩咐手下人给宫里的眼线递消息:“找人告诉那牧子期一声,别得宠了就不知好歹了。别忘了他当初是怎么进宫来的。以后这元鹤轩指望不上,我们还得指望这一位。”
而此刻,朝阳宫内,朝沅已经坐在了高位之上,看着下面脸肿了半边的元鹤轩,问道:“脸怎么样?疼不疼?”
元鹤轩一听到朝沅的关切,便委屈得要命:“疼,疼死了。若是陛下不来,姐姐还不知道要如何欺负臣君。”
“以后她不会过来了,只要你不喜欢,朕挑了整个元家给你出气。”朝沅轻飘飘一句话,倒是给元鹤轩吓个够呛。
他和元堂有矛盾不假,可如果元家倒了,他明面上的靠山,也就是真的没了。
“她毕竟是臣君的姐姐,是元家的顶梁柱。虽然臣君自幼与她不和,可是母亲若在世的话,一定希望元家的人都好好的吧。”
元老将军这一世清明,都快被这姐弟两个败光了。
有点什么事,都能将她搬出来。
朝沅也不看元鹤轩,只突然转换话题道:“那空侍君一口咬定是王君陷害他,还说他身上用的香膏,是王君身边的又才递给他的。他并不知道那是迷情之物,此事,王君有何解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