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李妩提起那桩事情,吕雪莹心虚又惊慌。
李妩反笑:“抑或指你一直耿耿于怀的那一桩事情?”
“那位郭公子是自己倒贴给我写书信的,当初我便说过,是你不信。吕雪莹,你满脑子只有儿女情长吗?连你家中出这么大的事也一无所知。是不是哪一日被抄了家,逃都不知道往哪里逃?”
在李妩的眼里,和吕雪莹之间这点子事实不值得上心。
然吕雪莹多年来念念不忘,她被迫记起。
那位郭公子同吕雪莹假意温存又暗中与她写信,信中言辞暧昧,令人恶心。
她未留情面,羞辱一番,招来对方散播流言道她故意勾引。
偏偏这样的话有人信得真真的。
尤其是吕雪莹,即便同那一位郭公子此后再无瓜葛,也好生记她一仇。
不过她晓得吕雪莹不能拿她怎么样。
旧事重提,无外乎……想让吕雪莹如此刻般感觉无地自容而已。
吕雪莹不信李妩的话。
但李妩说她满脑子儿女情长,连着骤然得知家中如此大事,她这一刻确感到羞愧难当。
李妩见吕雪莹偃旗息鼓,方又去看吕璋。
“识时务者为俊杰,虽事已至此,但仍有挽回余地,我可应你保女眷们性命,当然,也要看你的诚意。”
“可正如你妹妹,万事不知。”
“她们为何非要为你们这群人的狼子野心付出惨重代价?”
李妩这一刻言尽于此。
留下那些菜肴,她离开密室,姑且让吕璋和吕雪莹独自待一待。
吕雪莹怔怔中问吕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哥哥?”
吕璋无言,明知李妩乃威逼利诱,甚至可能故意诓骗于他,依旧心生动摇,挣扎不已。
他才惊觉赌不起。
分明该是他们吕家从此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怎会变成这般?
“妹妹……”
吕璋低下头,“我也不知为何会变成这样。”
晚些,李妩又来看过吕璋和吕雪莹一回。
待她再从密室出来,回到月漪,沐浴过后却从自己的房间出来,去了贺知余的房间。
贺知余正在睡梦当中。
李妩从床尾绕到床榻里侧,在他身边躺下了。
刚刚躺好,旁边的贺知余翻个身,手臂伸过来便将她揽入怀中。
不但将她揽入怀中,更在同一刻收紧手臂,低头将脸往她脖颈处埋一埋。以为是人醒了,微微仰头去看,却见贺知余双眼紧闭全无醒来迹象,亦不是装睡。
李妩垂眼瞥向贺知余抱住她的手臂,复看一眼贺知余。
她终在帐幔下昏暗的光线里无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