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妩听罢凌越谈起与李滢溪在戏楼生的事。
因其中牵扯贺安,她不免记起贺知余从长公主府搬出去的痛快,恍然明白或有这样的一层因由。
至于李滢溪为何不高兴……
李妩暗道凌越当真像是一根木头,但木头有木头的好。
云安也非有心计的人。
若碰上的是木头,有些事情反而能简单一些。
李妩淡淡说:“因为她不想听你道谢,也不想听你道歉。”
凌越茫然看着她,眼底有疑惑之色。
“但,郡主诚心帮我,是以我想向郡主道谢。未曾想会惹郡主不高兴,是以向郡主道歉。”凌越自我分析道,又问,“为何郡主不想听这些话?”
李妩轻扯嘴角,不解释这些,只问:“你给云安送过糖以后见面了吗?”
“见过……”凌越点点头。
他又将李滢溪救他一回的事情说了。
以及之后他去向李滢溪道谢,那是他们近期最后一次见面。
李妩略一颔,沉吟中说:“云安最近遇上些麻烦。”
凌越问:“郡主遇上麻烦了?”
“是。”李妩道,“她在为婚事烦恼。”
凌越闻言,微微一怔,才反应过来李滢溪也已到得这样的年纪。
李妩将这事告诉他却又不多说别的。
临了,她对凌越道:“你若想要知道云安为何既不想听你道谢,也不想听你道歉,你应当亲自去问她。”
“是……”
凌越应一声,见沈夫人身边的丫鬟来寻他,便与李妩告辞,先一步离开。
从小佛堂出来的贺知余便站在廊下,一直远远看凌越与李妩在说话。
直到凌越离开,他抬脚走向玉兰树下的李妩。
临近晌午,差不多是用斋饭的时辰。
寺庙的僧人们稍作休息,贺知余便也离开小佛堂欲去寻李妩,走到廊下瞧见她,倒不必去别处。
不是玉兰花开的时节。
白云寺中这一株古玉兰应和秋冬之交的季节,枝干逐渐光秃秃。
暖阳便肆无忌惮照在李妩与李婉的脸上。贺知余走近,看见李妩和李婉耳边别着的艳丽木芙蓉。小姑娘现他,大约之前走得累了,没有和往常那样跑出去迎,只冲他递去手里的木芙蓉,眉眼弯弯甜甜开口道:“爹爹,花花。”
贺知余接过那一朵木芙蓉,对李妩道:“已让人去备斋饭了。”
李妩点点头,抱起原本坐在她大腿上的李婉交给贺知余,而后站起身来。
她抬手摘下耳边别着的那朵花。
“我去上柱香。”李妩一面说一面随意把手里的花别在贺知余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