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晚皱皱眉,这个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但是脑子过了一遍,也没想出来,只道大概是自己错觉。
“我也很高兴,欢迎你邻居。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可以随时找我。”说完她又耸耸肩,有些好笑道,“不过我眼睛看不见,大概也帮不上你什么。”
对面的人轻笑出声,她感觉他走近自己。不知道为什么,非晚全身蓦地有些紧张,她听到自己额头砰砰直跳,这是不好的预感。
“这样看来,确实很抱歉啊,两年前我扔的那个炸弹,让美丽的小姐失去了眼睛。”
非晚怔住,全身瞬间像跌入冰窖中,许久之后,她才听见自己的声音:“吉……吉瑞,你没死?你怎么会在这里?”
难怪刚刚觉得他的声音耳熟,只不过他现在用的是标准中文,他没有将两年前那个鬼佬联系起来而已。
吉瑞拍拍手:“不错嘛,竟然这么快就想起了我,看来我给你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真是荣幸至极。至于你的两个问题,第一,我没死,自然是因为我命大;其次,我在这里,当然就是想和故人叙叙旧。”
“我没有什么和你叙的。”非晚哆嗦着手,打开门,迅进去想从里面关上,挡住这个突如而至的恶魔。
只是,她的度怎么可能比得过吉瑞,还未转身,吉瑞已挤了进来,还特别好心地帮她将门关上。
“怎么会没有旧可以叙?摄影师seven不是拍了我一张照片么?我在杂志上看过那张照片,虽然看不到我的正脸,但是不得不承认,我端着枪狙击的模样,真是帅极了。我非常感谢你拍了那么一张宝贵的照片,不愧是优秀的摄影师。”
“你……”非晚当然记得那张照片,当时在大马士革的酒店,不小心将对面的狙击手收入了镜头。后来她醒过来,将存储卡交给图片社,没想到图片社专程挑选出了那张照片,卖给一家杂志做了封面。她当时想着反正吉瑞已经死掉,也就没放在心上。不想,他竟然还活着,而且还看到了那张照片。
吉瑞看到她惨白地脸,继续道:“这张照片说明什么?说明我们有缘分。你随便一拍,我就进了你的镜头,还名扬四海。这不是缘分还能是什么?不过你得感谢上天,幸好那张照片看不到我的正脸,不然我成了全球通缉的罪犯,你说我要怎么办?”
“你会因为那张照片来找我算账的吧?”非晚问。
“当然不是,一张照片而已,我才不在乎,而且你将我拍得那么帅,我怎么会找你算账。我是真的很喜欢那张照片,每天随身携带呢,不信我给你看。”说着,竟然真的作势要掏钱包,却忽然又拍了拍额头,“我忘了你看不见。”
家里的贝贝看到主人回来,欢快地凑到非晚脚下。非晚对吉瑞的到来,又气又怕,想也没想,指着门口出命令:“贝贝,去咬他。”
贝贝是一只忠心聪明的金毛,听到主人指示,立刻上前,扑向吉瑞。哪知吉瑞不紧不慢地打了个响指,将手抚摸上贝贝的头。
诡异的一幕生了,这只忠心的金毛犬竟然趴在主人的敌人脚边,呜呜地撒娇。
非晚看不见,但也猜到是怎么回事,气得叫唤:“贝贝,快过来。”
可谁想到她的贝贝,对主人的指令置若罔闻。直到吉瑞拍了拍它的头:“贝贝,主人叫你呢!”
贝贝这才摇着尾巴,回到非晚脚边。
非晚低下身,摸了摸贝贝,确认它没事,才舒了口气:“你刚刚对它做了什么?”
吉瑞耸耸肩,径自移到沙上大剌剌坐下,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道:“做我们这行的,最基本的技能就是一秒钟之内驯服陌生德国边牧和藏獒,更别说这只愚蠢的金毛。”
非晚因为他得意的语气,气得浑身抖:“你到底要干什么?这里是中国,容不得你乱来。”
“瞧把你吓的,放轻松。你不用怕,我现在早已经不是什么恐怖组织的雇佣兵,两年前因为任务失败,让我的Boss损失了雷诺这个臂膀,我便被逐出了组织。我来这里什么都不干,就是来寻根而已。然后想起这里有一个故人,当然就来叙叙旧了。”
听到雷诺的名字,未然手指下意识地握了握,但想到他的话,不由得嗤道:“你一个鬼佬,来中国寻什么根?”
“咦?难道你两年前没现我是混血?我母亲可是纯正的中国人,好像来自东北一个叫做金疙瘩还是银疙瘩的村子。我还以为很好找,没想到找了一个月也没找到。”
虽然这个人的出现,让非晚很紧张,但她还是因为他的话,有些想笑。
吉瑞见她没有回答,径自说了下去:“总之就是那个地方啦。我母亲十几岁跟着人家偷渡到法国,身无一技之长,刷了两年盘子干不下去了,便被人带去红灯区做了j□j。她长得很漂亮,那些白人大只佬就喜欢娇柔的中国姑娘,所以她的生意非常好,一天能做七八单。做了两年,不知道哪个恩客的安全套破了洞,就搞出了人命,生下了我,却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等我长大七八岁,她嫌我太顽劣,影响她做皮肉生意,便将我卖给了我之前的boss。”
他说的轻松,完全是调侃的语气。但非晚却忽然有些心酸,不免联想到雷诺。一个孤儿,一个j□j的儿子,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被训练成杀人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