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找不到他们,我就将你们族人,统统的丢到沃焦的沸泉之中,永远受噬骨之苦。”看这地上的红珊瑚碎片,冰夷阴沉的脸上,都可以下雨来。
他的身后跪着十数名鲛人,都趴伏在地上瑟瑟抖,从这些鲛人身上的青色和黑色鳞片,可以看出这些鲛人的地位。
鲛人身上的鳞片颜色,是区别他们实力和地位最简单的方法。拥有的血统越高贵,实力越高,身上鳞片的颜色就越深。
通常到达这种程度的鲛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骄傲,正常情况下,他们都不会吞噬其他生物,而改变自己的外表。
其实这些鲛人,心里也有说不出的委屈。这是他们第一次来到这里,在此之前他们从不知道此处的存在。
就算他们的波纹探测,也无法探测到此处。
旁边几具支离破碎的尸体,是负责从极渊安全的鲛人。他们被招来此处后,都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愤怒的冰夷,打成碎片。
“主上,只是上面垂钓的那位?”其中一名黑鳞鲛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哼,平时我是不想惹麻烦,所以不与他计较。你们去找你们的,他自有我去对付。”
后羿真如他自己所言,一进水就全身僵硬,像一条死鱼一样。为了保持度,芊芊并未将鱼泡交给墨非夜,而是由自己负责。
墨非夜明显地感觉到,水波的震动,比刚才频繁了很多。
他和后羿的出逃,肯定已经被现。他不知道在这么漆黑的环境下,芊芊是靠什么在辨别方向,遇到岔路时,可以毫不迟疑地做出判断。
尽管拖着后羿,对芊芊也没有任何影响。还是姿态飘逸,身体轻迅快捷,就连无穷的黑暗,都没有对她有丝毫的阻碍。
芊芊口中不停地小声念道:“吉事尚左,凶事尚右。”
从关押后羿的山洞出来后,她现了一个问题。尽管他们带着后羿是从原路返回,但是她现出来的路,不是进去的那一条。
他们进去的时候,外面是一条类似山谷的狭长水域,出来后却变宽敞许多。
她原以为只要浮出水面,就可以逃脱。在游了一段时间后,现她们可能处在某个地下暗河中,上面都是坚硬的岩石。
而且暗河交织错杂,岔路多得数不胜数,形成一张巨大的网络。
简而言之就是他们现在迷路了,而且迷得非常彻底,凭她现在的能力,根本无法找到正确的方向。
“怎么办?”这道难题,摆在芊芊面前。
伴随着阵阵涟漪,芊芊脑海中响起一阵乐声,亦扬亦错,如山泉流淌,清风夜鸣。细听之下竟然是琴声,而且声音古朴,明显是古琴所奏。
“我产生幻听了?”芊芊收敛心神,脑海中的琴声依旧如高山流水,并未消散。
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间隙,穿过氤氲的水雾,零零散散地照射在潭面上。沉睡的绿水,好像被阳光惊醒,泛阵阵波纹。
潭边垂钓的老者,悠悠地睁开双眼,看了一眼鱼竿上的丝线,又重新闭上。
冰夷在潭下,翘望着悬在头顶上,勉强称为鱼钩的金属。称为鱼钩,是因为它被挂在一根鱼竿上。
之所以勉强,是因为他虽有一寸手指宽,却是两刃身直头尖,还不如说是一把没装剑柄的剑。双刃上寒芒四射,如有秋霜附刃,皎月在天。
从极渊内暗流交织纵横,四通八达,辽远广阔不知几千里,可最近的出口只有一个,就是这上面方圆丈余的小潭。
墨非也想要从成功逃走,这里是唯一的出路。如果在没人指引的情况下,贸然进入通过暗流,最终的结果只会是永远迷失其中。
冰夷摸了摸自己的左眼,一股恨意又涌上心头。这一切都是拜羿所赐,让他成为笑柄,这种刻骨铭心的感觉,在几千年间,也没有丝毫湮灭。
水潭边的钓翁,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代,他只知道几千年来从来没有间断过。他以前不知道,他们拿着这根像剑一样的鱼钩,是在钓什么。
他曾四处打探下,了解到他们是想垂钓蛟龙。当他听到这个消息时,觉得简直是搞笑。他与蛟又不是同一类,这里怎么可能会有蛟。
直到有一次,他亲自来到谭边,看到附近的一块石碑,上面刻着“金鳞在深处,千尺也须垂。”
他才明白这一代代的钓翁,原来是在垂钓他。他觉得更加的可笑,那凭那一把小破剑?
时间是最好的老师,在漫长的岁月中,总是会让人领悟诸多道理,明白很多事情。在一次他怀抱水月,感叹人生的时候,突然想到,这些钓翁是在禹皇时期出现,要是禹皇知道他在这从极渊内,只怕自己有十个脑袋也不够他砍。
事实正面他却是没错,禹皇确实不知道他就在从极渊内,这些钓翁也不是完全为了对付他。
钓翁们对付的是水族,九州之内的整个水族,在禹皇的布置下,钓翁们在垂钓水族的千年水运,让水族以后再无帝级。
这对水族来说,相当的不利,可对冰夷来说,却是一个好消息,自己以后就是九州水族的唯一帝级。
冰夷原本气冲冲地来到这里,看到眼前的小剑型鱼钩,却冷静了下来。他在思考一个问题,就是为了墨非夜和羿的尸体值不值得。
直到现在夏人还以为自己的老巢在云梦泽内,为了对付他,云梦泽内就有了永无休止的战争,如果让夏人知道,这里才是自己的老巢,那自己太平日子也就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