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没有这样失控过,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过!对,绝望!
在她知道自己就是俞斐的那一刻,白真就死了!剩下的只是无边无际的绝望,要命的绝望。
她的快乐,瞬间像泡沫一样破掉,风一吹就散了,什么也没剩。
做俞斐的每一天,她都被人骂,被人嫉妒,被人恨,被人暗中使坏。这些她从来没怕过,没躲过,她相信只要她一天比一天坚强,她就会无坚不摧。
可是后来,她偏偏变成了白真,她体验到被人照顾,被人善待,被人爱,最普通的幸福。她体验到最质朴的亲情。她体验到了从未有过的好人的人生。
可到头来,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白真抹掉眼泪,迫使自己恢复平静,“你来找我该不会是为了叙旧吧?有事说事!”
阿忆压下一肚子翻腾的苦水,说:“有人知道你们的事,有人知道他不是周培深。”
白真思忖半刻,看看他的小跟班,“你怎么知道的?是她说的?”
周炎垂下目光,面对俞斐时,她总是被愧疚搞得抬不起头来。
阿忆说:“有人给她写过匿名信,说现在的周培深不是真的,这是大爆料,他想要钱。可是后来,他再没写过信,给他回信,他也不再回复。”
白真想了一下,谁最有可能做这种事,很快她便得到了答案。
“我知道了,接下来的事你不要管。”
白真转身要走,阿忆叫住她,“你要做的事会让你更幸福更快乐吗?”
多么可笑?
她的幸福,快乐?除了假的,她从未有过。
她努力调整了语气,不让自己哽咽,不让自己再有一丝丝的软弱,“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白真!”
阿忆再次叫了这个名字。
她站下来,回头,“再见了,表叔。”
那一刻,白真跟他告别了。
*
周培深的书房是个小套间,外面这间是类似办公室的摆设,有一个老板桌,桌子后面是书柜,柜子里是满满登登的经济学,名人自传之类的书籍。他自己也有一个书架,书籍类目跟这个一模一样。
有些经典摘选,他闭着眼睛都能背下来。
从小酒馆拿回的皮包放在桌子上,想必“他”一直是想把这个包带回来的吧?
周培深拉开皮包的拉链,包口露出一个牛皮纸袋,他打开来,现里面是一沓照片,全都是些街景,拍的也没什么美感。除此之外,包里还有一把钥匙,周培深拿出来看了看就放下了。
好像是个没什么用处的包,随手就被他扔进书架下面的柜子里。
与此同时,小季骑着摩托车在小巷子里穿梭,撞翻了废弃的椅子,菜坛子,身后的黑色轿车如影随形,很难甩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