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证会的前一天早上,玛丽安娜以潜在继承人的身份参加了布列塔尼亚女公爵的葬礼。
因为布列塔尼亚的贵族议员们拒绝了摄政王想要担任丧主的请求,所以由理查德主持了布列塔尼亚女公爵的葬礼,并且由玛丽安娜抱着布列塔尼亚女公爵的画像,站到了葬礼队伍的最前方。
“看看摄政王的表情,真不知这到底是谁的葬礼。“阿比盖尔在布列塔尼亚女公爵的遗体下葬后,冲着玛丽安娜悄悄说道:“他的打扮可不是来参加葬礼的。”
因为被贵族议员们拒绝了担任丧主的请求,所以布列塔尼亚摄政王也拒绝以宗主教的名义赐福于布列塔尼亚女公爵的棺材,甚至都懒得站在葬礼的最前方。
这让莱娜感到气愤的同时,也令一些支持布列塔尼亚女公爵的人感到不满,甚至在摄政王率先离开大教堂后,忍不住窃窃私语了起来。
“这也太荒谬了。他身为女公爵叔叔,居然连表面功夫都不想不做。”
“人都死了,那些表面功夫还有什么用?况且在女公爵还活着时,他就并不尊敬她。”
“可是女公爵一死,摄政王的前途也就未知了。”
“那可不一定。”
交谈中的贵族们隐晦地看向玛丽安娜,似乎在评估他们能从这位年轻的潜在继承人身上得到多少好处。
不管是亨利还是玛丽安娜,都是不到二十的小屁孩。
除了千里之外的阿基奎女大公,还有谁能给予他们支持。
而阿基奎女大公也不肯能亲自前来,更不符合布列塔尼亚贵族们的利益。
“万众瞩目的滋味如何?”黑袍的理查德不失时机地凑到玛丽安娜身边,语气里既听不出善意,也察觉不到恶意。
“公爵的身份可是很美妙的,等你体会过权力的滋味,就会无视掉蚊子们的呜咽声。”理查德冲着玛丽安娜露出一抹虚假的笑容。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跟玛丽安娜多说会儿话,就被卢修斯制止了。
“亨利殿下马上就到了。”卢修斯站在玛丽安娜身后,就差在额头上写着“你滚远点”:“比起玛丽安娜,我相信您会与亨利殿下有更多的共同语言。”
“你这是在讽刺我吗?”
“不,我这是在陈述事实。”
理查德看着卢修斯面无表情的面孔,渐渐收起了自己的假笑:“你可真是阿基奎女大公养的一只好狗,不仅血统纯正,甚至连忠诚都是无可比拟的。”
“陛下,这话说过了。”玛丽安娜突然插嘴道:“您要是想在这里讽刺我,最好把话说明白,别像个懦夫一样地夹枪带棒,过于含蓄。”
“是我失礼了。”理查德冲着玛丽安娜一颔,在离开前故意瞥了卢修斯一眼,令卢修斯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在听证会结束前,你最好别跟理查德生冲突。”解决冲突后的玛丽安娜偷偷踢了下卢修斯的小腿,警告他别给自己找麻烦:“理查德好歹是姨母的丈夫,我们还有用得上他的地方。”
第43章
玛丽安娜踢人的力道搁在卢修斯身上,也不过是蚊虫叮咬的程度,甚至他本人在玛丽安娜撒完气后,变得比跟理查德针锋相对时,还要郁闷:“你还真是什么人都敢用。”
“有理查德帮忙,我们可以省去不少的麻烦。”玛丽安娜示意卢修斯看向那些窃窃私语的布列塔尼亚贵族们。虽然他们中的大多数都在指责摄政王在葬礼上的诸多不敬,但是这些连虚假的眼泪都挤不出来的布列塔尼亚贵族们,同摄政王也只是半径八两之分。
“他跟姨母结婚七八年,肯定挖出了布列塔尼亚的不少黑幕。”玛丽安娜并没有注意到卢修斯盯着她的眼神,自顾自说道:“眼看自己无望拿下布列塔尼亚,理查德肯定会从其他方面减少损失。”
“你看上很欣赏他。”卢修斯收回自己的视线,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想从你这儿拿到什么?”
“一张赦令。”
“只有这条吗?”
“只有这条。”
玛丽安娜的话还没说完,便感到右肩膀处一沉。
卢修斯尽可能不捏痛自己的妹妹,但是玛丽安娜还是能感觉到卢修斯的情绪很不对劲。
“你嫉妒了?”玛丽安娜的视线让卢修斯感到有些狼狈,以至于他接下来的话都不知是在劝说玛丽安娜,还是在安慰自己:“我只是觉得理查德不是个好人。”
“那你是个好人吗?”玛丽安娜反问道:“卢修斯,你觉得这里还有好人吗?”
“你这是要跟我抬杠吗?”
“不是,我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并且提醒你分清事情的轻重缓急。”玛丽安娜极力不在卢修斯面前表现得咄咄逼人,但又受不了卢修斯这副无理取闹的性子:“在一切都尘埃落定前,我需要理查德的帮助。”
末了,还加上一句:“你也需要我的帮助。”
“是啊!帮助你就等于是在帮助我自己。”卢修斯很清楚玛丽安娜用来应付他的说辞。尤其是在理查德的问题上,不管卢修斯做出何种反应,都改变不了玛丽安娜的意愿。
在这一点上,玛丽安娜真是像极了他们的母亲阿基奎女大公,以及他们的祖母玛丽女王。
“你要是看不惯这些可以先离开。”玛丽安娜率先妥协道:“剩下的事情我可以自己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