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需要等她，一切就能有个答案了。
想到这，顾宇极心中难以抑制地雀跃起来。
“立即派人，将沈老恭恭敬敬地请到王府中来。”
“就说我愿意帮他，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跟我说。”
玄六听到这话，立即应诺，只是眼珠子却微微一转。
他重回到城门外，亭瞳正扶着沈老爷子，在城门外空荡荡的茶寮里坐着。
寒风刺骨，沈老爷子出门又急，身上不过穿着一件短袄。
亭瞳立在一旁，将自己的袄子脱下披在了沈老爷子身上。
但沈老爷子身子骨本就不好，又急火攻心，寒风一吹，重重地咳嗽起来。
他整个人比玄六上次在公主府见到时，消瘦苍老了许多，仿佛不过一夜之间，那原本还有些灰白的头，竟已不知何时尽数雪白。
玄六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脱下，走上前，递给了亭瞳。
“沈老将军，外头风大，快些披上吧！”
沈老爷子抬头，瞧见一个陌生的小子，却是摇摇头摆手咳嗽了两声问道。
“你是谁？”
“都是将死之人了，还在意这些作甚。”
玄六恭敬地躬身回道：“回老将军，属下是恭王的人，特得了王爷的命令，来请将军。”
“王爷说了，您若有事要办，可跟他交代一二，他定会帮您办妥。”
听到这话，沈老爷子一怔，抬头看了看玄六。
“咳咳。”
他低下头咳嗽两声，却是没有急着回答。
恭王虽与沈柔还有婚约，但如今以沈家的情况，这婚约恐怕也不作数了。
既如此，他沈家的事情，恭王也没必要来管。
另外，对于恭王，沈老将军的感情十分复杂。
理智告诉他，沈家的事，是他的错。
从一开始，他就不该让王姨娘这个祸害入府，以至于如今，沈家被那女人害得万劫不复。
但情感上，他却也无法不去怨恨恭王。
因为沈柔曾经和他说过，王姨娘的身份，她已经悉数告知了恭王。
之后沈家大房也一直是在恭王的人，密切的监视中，
可明明恭王接手了王姨娘的事，却为何没有妥善处置，反而让王姨娘陷害沈家通敌成功，导致沈家被满门抄斩？
如果王爷能重视王姨娘，提前现她的阴谋，王姨娘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脱身，沈家又怎么会被抄家？
这里头哪怕没有恭王府的人推波助澜，但玩忽职守，或者监察不到位，却是一定的。
所以沈老将军无法再信任恭王，如今又如何肯和他见面？
说不得，恭王还有什么阴谋等着自己。
他自知，自己冲动行事，跑来京都，没有先等沈柔回来商议。
但是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再给沈柔惹上更大的麻烦。
在这寒风中吹了半天，他方才的那满腔的痛苦与悔恨，也稍稍缓和了一些。
还好到达京城门已经关了，要真叫自己进了城，恐怕事情就麻烦了。
沈老爷子虽悲痛欲绝，但没有失去理智。
他在旁人眼里，是已经死了的。
如果突然出现，给沈柔带去的，恐怕是更多的危险。